鎮南侯扭頭看向她,見她不語,自然認定是她對林映月不滿意。可是即便不滿意,也不要在今天給兒媳婦落臉子啊?心下有點不高興,提醒道:“該敬婆婆茶了。”
大夫人這才回神過來。
“等等。”霍焰忽地開口,說道:“按規矩,映月得先給我娘的牌位敬婆婆茶,然後才是給大夫人……,這個伯母敬茶。”
大夫人不由臉色難看。
可是論起來,大夫人蘇氏和白氏都是鎮南侯的妻,一個繁衍長房,一個繁衍二房,的確是妯娌的關係。霍焰如果和大夫人親近,喊一聲娘也使得,但若是不喊娘,喊伯母也沒有什麼錯處。
當年霍焰娶蘇氏的時候,蘇氏便敬了大夫人的婆婆茶,但今兒不一樣了。
林映月自然是跟霍焰一條心的,再者,和大夫人早就交惡,根本就不想拿她當婆婆。因而不顧大夫人臉色難看,還是先給白氏的牌位敬了茶,然後才是大夫人。小模樣兒雖然恭謙的很,嘴裏卻道:“伯母,請用茶。”
霍焰滿意的看著她笑,心裏舒坦。
大夫人則是氣得眉毛飛起。
偏偏論禮數,林映月喊得也沒錯。再說了,當著鎮南侯的麵不好發作,今天不論如何都要給新人麵子。更何況,還有霍焰在旁邊給林映月撐腰,發作起來,隻怕還是自己的麻煩多一些。
罷了,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貼不到一塊兒去。
大夫人強忍心頭怒火,端茶喝了一口。然後招招手讓丫頭上前,捧出賞賜,連好話都懶得奉上,冷冷道:“拿著,賞你的。”
林映月聽著她這居高臨下的口氣,也不著惱,而是微笑福了福,“多謝大伯母賞賜。”
大夫人頓時一口氣噎住,氣得心口疼。
霍焰衝著媳婦兒眨眼,表示誇獎,然後笑道:“爹,昨兒大夥兒都忙了一天,累了。你們歇著,我們也回屋去舒坦舒坦,往後空了再聊。”
大夫人巴不得早點走。
鎮南侯卻道:“你們兩個等下再走,我有話說。”
林映月有點意外,但也沒多言。
霍焰笑道:“行,爹你說。”
鎮南侯朝著大夫人揮揮手,“你先回去。”也不管大夫人怎麼想的,臉色多難看,直接把她攆走了。然後讓丫頭關上門回避,方才說道:“我昨兒想到一件事情,也是好意,但接不接受還看你們自個兒。”
林映月笑道:“爹,你說。”
鎮南侯聽了這一聲嬌脆脆的爹,看兒媳不由多了幾分慈愛,然後說道:“現如今,世子和大夫人鬧得很不愉快,霍家和蘇家也有了隔閡。我想著,不如彼此都退一步,把關係緩和緩和,總好過整天烏眉急眼的。”
霍焰心生警惕,不滿道:“爹,你要幹啥啊?”
林映月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別急,好歹先聽爹說完啊。”
鎮南侯見她知書達理,又多了幾分滿意,點頭道:“世子脾氣急,容易上火,以後他再有犯渾的時候,你多勸勸。”
林映月應道:“那是兒媳應該做的。”
“哎呀,爹。”霍焰急得不行,“你先說正事兒,別扯這些沒用的閑篇了。”
鎮南侯搖搖頭,好笑道:“你這急性子啊。”接著說道:“我想著,蘇心琬是一個不能生養的,不如留下她。依舊和從前一樣,還是世子夫人,這樣大夫人那邊安心一些,蘇家也不會鬧騰了。”
“不行!”霍焰斷然拒絕。
鎮南侯勸道:“留下蘇心琬有什麼不好?她不能生育,脾氣又柔和,自然不會對映月造成威脅。假如你真的攆走蘇心琬,再娶一個別的世家女,不說大夫人和蘇家怎麼鬧,單是那個新進門的世子夫人,也容不下映月的。”
這是大實話。
林映月不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