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平複心緒，周鳳夜方才回神，看了眼一直盯著自己手中劍的秦香兒，忽然笑道，“乖徒兒，師傅我如今得了褚前輩的真傳，你說我這師傅，給你當的值不值得。”
秦香兒一愣，隨即恥笑道，“你給我施展一劍瞧瞧，若能有老前輩十分之一的威力，我便心服口服。”
周鳳夜心裏腹誹，掂量了一下手中名曰“清吟”，輕盈如薄紙的劍，一時有些心緒。
沒錯，自己是真切感受到了褚漢昇那三劍中兩劍的奧妙，但僅是劍道而已，卻非實實在在的劍術。
秦香兒冷笑道，“怎麼，不敢還是不能啊？”
周鳳夜倒不生氣，反而嬉笑道，“你可知那褚前輩是何人不？”
秦香兒不屑道，“褚前輩是絕世高手大俠，這還用你說。”
周鳳夜哈哈一笑，突然喊道，“看我寸劍斬天龍。”
秦香兒一愣，條件性後退，卻見周鳳夜笑嗬嗬的站在原處，沒來由一陣憤怒，罵道，“神經病，不要臉！”
周鳳夜卻也不惱，轉身看向小太監慕容，問道，“可知扶桑國有個左仆射宰相，世人皆稱其為“儒劍仙”，當年周牧國於扶桑國終極一戰，扶桑國十位大將軍戰死，周牧國勢如破竹，兵圍風雪城，那“儒劍仙”僅憑一人之力，殺周牧國領軍大將裴元寧，破周牧國鐵騎四千，僅憑一人之力解了風雪城之圍。”
小太監慕容不曾點頭，卻也不曾搖頭，淒慘笑道，“褚漢昇！”
周鳳夜歎氣道，“後風雪城破，“儒劍仙”不知所蹤，數十年來，我周牧國在千島湖以北委派的大小官員，四品以上的武將，大都離奇暴斃卻一直未知其因，當初大理寺將其認定為扶桑國餘孽死灰複燃，卻一直揪不出隱藏在暗處的大魚，直至十年前，相繼有刺客刺殺失敗，兵部開始圍剿扶桑國餘黨，史書中的記載，我一直好奇，怎的十年前與十年後扶桑國餘黨的刺殺行動如此大相徑庭，如今總算明了。”
小太監慕容笑了笑，說道，“既為劍仙，又帶了一個儒字，若是殺人如麻，雙手沾滿鮮血，何來仙字一說，隻怕是劍魔才對，自封周身竅穴，隱姓埋名過世俗百姓生活，也算是一種潛在的贖罪，不枉為江湖楷模。”
周鳳夜看向老人消失的方向，歎息一聲，“隻怕“儒劍仙”以後的日子便不再平靜，不得已再沾滿鮮血了。”
“喂，這房屋都塌了，今晚我們住哪？”秦香兒冷冷的問道。
“以地為床，以天為被，隻能露宿了，乖徒兒。”周鳳夜無奈笑道。
方才儒劍仙施展出的第一劍，引來東海之水，雨水打濕了三人的衣衫，如今明月星稀，月光皎潔，借助那明亮如雪般的清冷月光下，一身鵝黃色衣衫被打濕的秦香兒，身材凸凹畢露無遺，周鳳夜看了一眼，便有些癡呆，一時有些挪不開視線。
秦香兒注意到了周鳳夜的神態，俏臉刷的紅了一片，怒嗔道，“看什麼看，不要臉！”
雖是初秋，外加周牧國偏禺西南一隅，晚來天氣並不是太涼，但因儒劍仙的一場引東海之水，眾人衣衫盡濕，秦香兒罵歸罵，但還是忍不住打起了冷顫。
周鳳夜讓小太監慕容遠去撿拾了些幹柴，燃起了篝火。
秦香兒靠在火堆旁，不斷抖動著身上的鵝黃色衣衫，一臉苦相。
周鳳夜笑道，“乖徒兒，要不要脫下來，為師親手給你烘烤一番？”
“不用！”
“要不要單獨給你支起一堆火，放心，為師乃正人君子，不會偷看的。”
“不要臉！”
周鳳夜樂的調侃，卻見小太監慕容遠遠的蹲在一邊，不禁好奇，問道，“不難受嗎？”
小太監燦然一笑，抖了抖青衫，說道，“早已幹了！”
周鳳夜難以置信的過去伸手摸了摸，滿臉羨慕，問道，“怎麼做到的，教教我！”
小太監慕容回道，“隻需體內氣機流轉，生浩然正氣，須臾便幹。”
周鳳夜問，“怎樣生的浩然正氣？”
小太監慕容認真道，“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時？”周鳳夜疑惑。
小太監慕容搖頭，解釋道，“世間三教，佛門有“萬佛歸宗”，百煉肉體成不敗金剛；道門卻有“海市蜃樓”，卻是煉氣不煉體，是以體內氣機為引，生就可不遜於佛門金剛體的護體層，這“海上生明月”便是儒家的煉氣術，與道門的“海市蜃樓”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