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他們兩個人越吵越激烈,想要當個和事佬都沒有機會。
廖蓮不恥笑道:“真好笑,你跟馮毅有什麼過節,幹嘛要來限製我們的交往,你是怕我把你的秘密都透露出去還是怎樣?”
深深地提了一口氣,孫卓睿的雙眸迸射出灼人的光芒了,眼見就要把她整個吞噬掉,廖雲站在一旁,大概聽懂了些什麼,蹭地出現在廖蓮身邊,牽起她的手把她帶走:“走,我有話給你說。”
“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別讓別人以為我們有鬼,想商量什麼鬼計謀出賣他。”廖蓮負氣地話中有話,任廖雲怎麼拽她,都紋絲未動。
這話徹底擊垮了孫卓睿,望著她冷笑道:“沒想到,我在你眼裏,原來是這樣的人……”
說完,落寞地轉過身去,孤單的身影隨著帶著孤單的心去了書房。
在他困難的時候,她放棄了離開,選擇跟廖雲陪在他身邊與他共度難關,他以為她是同情他,可她用幾次用行動證明了,她是真的想留在他身邊。
他以為她是懂他的,可沒想到,就這麼一個處於他競爭對手立場的女人,竟讓他看透了他在她心目中,是什麼樣的形象!
廖雲站在原地,看著他無奈的搖頭,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一步?
狐疑地看向廖蓮,那位所謂的師姐,到底是什麼來曆?居然能輕而易舉地讓他們兩人翻臉。“你吃錯藥了麼?”孫卓睿走後,廖雲正色問廖蓮。
“你又不知道我去見的是誰,怎麼?還跟他穿一條褲子呢。”廖蓮話裏帶刺,梅妝是所有師姐師兄裏麵最疼愛她的,不管有什麼,他也不能那樣對師姐。
廖雲撇撇嘴,不屑道:“等著吧,會有你後悔的那天。”
說罷也去了書房,留下廖蓮一個人站在客廳裏。
一旁的管家走過來,老氣橫秋道:“夫人,少爺也是擔心你才會這樣,他怕馮家的人對你不利,也是想保護你,你怎麼就不能了解他的一片苦心呢?”
廖蓮吐了一口氣,心裏有個不甘心的聲音掙紮說道:拜托,我知道怎麼保護我自己,到真正危險的時候,還不知道是誰保護誰呢!
晚上,傭人們發現,和樂融融了幾天的別墅,突然安靜了。
安靜地讓人害怕!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的時候,廖蓮還抱著被子打滾呢。
“快起來!”廖雲站在床上,一臉的嚴肅,推攘著她叫她起床。
“嗚……幹嘛……”廖蓮還沒睡醒,撥開他的手,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廖雲再拍她兩下,不見任何動靜,開始在房間裏四處張望,看到了旁邊茶幾上有一杯水,他的眼睛亮了,果斷走過去,端起水杯,一股腦全澆在廖蓮的衣領裏。
“啊。”冰涼的觸感劃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冷地她當即鯉魚打挺坐起來:“怎麼了怎麼了?”
待看清罪魁禍搜正沒事人似的放下水杯時,她生氣吼道:“瑤瑤!你是想幹嘛!這樣很容易著涼哎!”
廖雲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給你解解醒。”
“解什麼醒,我都沒睡醒好不好!”不爽地打著赤腳進了衛生間拿出一條毛巾擦身體,到底是要鬧哪樣!大白天的都不讓人好好睡個覺。
廖雲走到她身邊,這是她才注意到他手上拿了一遝紙,好奇地問道:“你手上拿的什麼?”
微笑,卻笑裏藏刀:“是你愚蠢的證據。”
廖蓮不禁翻了個白眼:“不拿我開涮你不舒服還是怎麼?吃不香了睡不著了是吧!”
“我沒那閑工夫。”廖雲冷冷地說了一句,隨後把手上的東西交到她手上,意味深長地說道:“好好看看,再想想你昨天的行為,是不是過分了!”
看著他像數落犯了錯的小孩子的大人一樣,廖蓮在心裏比劃了一個大大的鄙視,這熊孩子到底怎麼了?
怎麼神神叨叨的?
掀開手上的文檔,第一頁列了一排:XX集團行政總經理,挪用公款五百萬;XX集團副總經理,包養某名模……
“這是?”廖蓮不明就裏地看向他,如果一定要給這名單上的人物們統籌一個共同點,那這份名單應該是醜聞名單吧。
“這上麵的人,本來都是要跟孫氏集團合作的,現在都跟馮氏簽約了。”廖雲冷麵解釋著。
瞪大了銅鈴般的大眼睛,廖蓮不可思議道:“嘖嘖嘖,醜聞都掌握在孫卓睿手裏了,他們還敢跟馮氏簽約,膽子還真是肥啊!”
聞言,廖雲深深埋下了頭,胸前傳來幽幽的聲音:“這些醜聞的罪證,都在馮毅手裏……”
這個白癡,為什麼她的智商越來越不夠用了呢!
“你的意思是,姐夫用那些罪證威脅這些人,迫使他們放棄跟孫氏合作?”廖蓮又看了眼紙上的內容,這麼一說,豁然開朗了。
廖雲慢慢抬起頭,引導她的思維往更寬闊的地方發展:“你不覺得你該思考一下這麼多人的醜聞,是怎麼被馮氏發現的麼?連狗仔隊都不曾捕捉到的花邊新聞,這裏都有。”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了。
經他提醒,廖蓮不得不把一直想要逃避的問題認真思考了,正如她當初跑遍了全城各大報刊辦公室拿到了所有采訪她和孫卓睿的膠卷和錄影帶,快、準、狠地掌握目標人物的行蹤和隱私是她們在學習如何做一個神偷的必修課,那麼,眼下能有那本事在短短時間裏搞定的,恐怕也就隻有師姐了。
可是,師姐明知道她和孫卓睿的關係,還這樣做……
不對,師姐所知道的是她跟孫卓睿簽下了協議所以才成為的孫夫人,不避諱倒也是正常的。
還是不對!
廖蓮的腦袋亂成了一鍋漿糊,怎麼想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下午找不到你,孫叔叔都急瘋了,一直在擔心是不是馮毅想要綁架你來威脅他,還打電話過去警告他不要傷害你,你看你剛剛的態度,他不想你跟你師姐再接觸,是擔心這次的事情是馮氏故意擺出來的烏龍陣,這次你能平安回來或許是幸運的,可下次你再跟她走,就不一定能這麼輕而易舉就能回來了。”廖雲像個大人似的給她上起了思想教育課,要不是他親眼看到孫叔叔急成了什麼樣,也不會覺得廖蓮的態度有什麼過分之處,可這次他一直在孫叔叔的身邊,他的顧慮,不難體會。
如果是這樣的話……
廖蓮的心裏泛起了漣漪,想到自己昨天下午的態度,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要不要去道歉?”
“孫叔叔早就去上班了。”看到廖蓮悔不當初了,他這時候倒大有幸災樂禍地成分,不似剛剛的肅穆,悠哉地坐在沙發上。
廖蓮歎了口氣,低下頭抱怨道:“這麼早就去上班,什麼人嘛!”
“公司競爭壓力這麼大,再不早點去上班,整個公司都保不住了。”廖雲不無鄙視得用餘光掃視她:“你以為誰都跟你這麼清閑麼,一覺睡到大天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嘖嘖嘖。”廖蓮咂舌盯著他,不服氣道:“敢情你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想也不想得脫口而出:“起碼我沒有亂冤枉人。”
我噗。一記重拳打在廖蓮的心口,除了沉重,還是沉重。
廖蓮瞬間沒了氣勢,弱弱地,打著商量道:“瑤瑤,小孩子不能這樣的,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啊……”
他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揭她的短吧!
“你還是想想怎麼跟孫叔叔道歉吧,你昨天下午那姿態,嘖嘖嘖。”廖雲的眼裏充滿了不言而喻的嘲諷,起身,走向她:“可是把人家傷透心了。”
邊說著,邊把廖蓮手上的文檔抽了回來,這可是他在書房裏發現的,還要按原地放回呢!
反正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輪到廖蓮這個大白癡去負荊請罪了。
廖蓮看著他瀟灑的背影走出了房間,頹然無力得靠在牆上,想起了昨天下午的前因後果……
她走進包廂以後,包廂裏濃濃得熏香味迷得她昏昏欲睡,正當她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師姐出現在窗戶外麵朝她招手:“師妹,你都來啦!”
“師姐……”迷迷糊糊的她起身朝窗戶走去,耳邊隱約聽到師姐說想去按摩,問她去不去,之後等她醒來,她已經躺在了美容院的床上,臉上敷著冰涼的麵膜了。
等她醒來才聽師姐說她聽說要去按摩,興奮地翻窗出去,二話不說上了師姐的車要跟著去。
越想越覺得哪裏詭異,為什麼腦海裏,偏偏就沒有那一段記憶了呢?
難道,昨天下午真的是師姐故意安排的?
她進咖啡廳的時候交代了司機一個小時後就出來的,怎麼可能會想要跟師姐去美容院呢?
牆壁的冰涼透過後背傳遍全身,廖蓮垂下眼眸望著地板,心中默念道:師姐,不會是你吧……“夫人變了,也不看電視,也不找小少爺說話,就一個人坐在那裏,都大半天了,啥話都不說。”
“是啊,肯定是知道錯了,在想怎麼跟少爺道歉。”
“沒錯,我們要不要幫幫她?”
“別了吧,總要讓她嚐嚐咱們少爺的厲害才行,走走走,都幹活去,別妨礙了少爺調教老婆。”三五個圍在一起的女傭邊說邊推推攘攘快步走出大廳,這大廳裏不冷不熱的溫度,任誰多呆一會都會覺得頭皮發麻,汗毛豎起啊。
管家默默地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風水輪流轉,也該到少爺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吧。
呃,少爺一直都很揚眉吐氣啊!
隻是之前,對她多加忍讓而已。
眼尖的廖蓮看到了一旁的管家,突然眼睛一亮,嘴巴也甜了:“呀,誌叔,你今天這衣服可真顯年輕啊!”
“夫人,我還有事要忙。”忙不迭地跟她劃清界限,管家逃也似的大步走出去,像是躲避瘟神似的。
“幾個意思?”廖蓮的右手還停在半空中,看著大家都對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心生疑惑,這幫人是怎麼了?
她隻是想找個人問問怎樣做才能讓孫卓睿消消火不再生氣罷了,至於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麼?
悻悻地又坐下來,如今還真是孤軍作戰了,連廖雲那個家夥都親近他的床去了,也不說提供點有用的點子再去睡。
埋怨來埋怨去,廖蓮灰心地趴在茶幾上,想了一天了,卻怎麼都想不到要如何跟孫卓睿賠罪,不爭氣地拍了兩下自己的額頭:“豬腦子,看你下次說話還過不過腦子。”
在廖蓮的望眼欲穿等待中,沒有等來孫卓睿的歸家,反倒等到了一通電話,孫卓睿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說是孫卓睿在辦公室暈倒了,被送去了醫院。
“嚴重麼?醫生怎麼說?”廖蓮的心一下糾到了一起,孫卓睿居然進醫院了!
“夫人,現在總裁還在裏麵做檢查,具體情況還不是很清楚。”
“在哪個醫院?我現在馬上過去!”掛了電話,廖蓮火急火燎得叫上管家:“誌叔,孫卓睿進醫院了,你開車載我去看他吧。”
忐忑不安地坐在車子裏,廖蓮的雙手緊緊握住在一起,默默為他祈禱,千萬不要有事,我還欠你一個道歉!不,我還欠你很多,千萬不要有事啊!
看到她這個樣子,管家快速轉著方向盤,焦急之色毫不亞於她,語氣中帶有些指責:“肯定是你昨天的態度傷了少爺的心,他這段時間本來就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心病加忙碌,能不病倒麼!”
“誌叔……”廖蓮委屈地嘟囔了一聲,自覺地低下了頭,誌叔說得沒錯,都是因為她,孫卓睿才會病倒,她必須要做點什麼來彌補過失才行。
一路狂飆,到了醫院門口,廖蓮已經是整個人緊緊抓住頭頂的扶手,縮在後門的小角落裏,顫顫巍巍地望著前方,怎麼感覺那醫院的牌子,還在搖晃呢:“誌叔,沒想到……你都上了年紀了,心還這麼野,年輕時候飆過車吧?”
“都什麼時候了還臭貧!”誌叔熄火,拔了鑰匙就開門下車了。
廖蓮緊跟其後,勉強站穩腳跟,還好她抵抗力強,來前也沒吃什麼東西,不然這時候胃裏非得翻滾一場不行。
到了檢查室,兩個護士正推著孫卓睿出來,後麵跟著個戴眼鏡的醫生。
“醫生,他怎麼樣了?”廖蓮箭步衝上去,攔住了孫卓睿的病床,拉著醫生關切地問道。
病床上打著點滴的他還沒有蘇醒過來,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令人心疼。
醫生驀地停下來,扶了扶眼鏡問道:“你是誰?”
“我是他老婆。”廖蓮理所當然地回答。
“病人連日來積鬱成疾,又加上這兩天過度操勞營養不良,才會出現暈倒的情況,現在在輸葡萄糖漿,等輸完液你們弄點流食給他吃,但是不能多吃,這幾天你們要盡量疏導他,放鬆心情,心情差了,免疫力也會跟著下降,凡事還是多看開點好。”醫生叮囑了一些事宜後,帶著病理報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