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奶奶做了豐盛的早餐，熱湯麵，熱了菜包子和肉包子，切了鹹鴨蛋，醃的胡蘿卜。
全都是竇洪亮愛吃的，他雙眼放亮，忍不住要吞口水。
英子臉色不太好的掃過餐桌，包子是為了春節特地送麵去包子鋪加工的，數量有限。
“又不逢年又不過節的，自家人吃，有必要吃包子和鹹鴨蛋嗎？不能留著春節有客人來再一起吃？現在吃完了，有客人來再花錢去買？”她冷冷道。
“今年包子做得多，都曬幹了，你們走的時候，帶點。”麻奶奶討好的笑道。
“麵粉不要錢？肉餡不要錢？青菜也是買的吧？加工費不是錢？”英子皺眉道。
“就吃這一次，下次等來人再吃。”麻奶奶賠笑道。
英子冷冷掃過竇豆，她的坐姿跟麻奶奶如出一轍，一隻腳踩在椅子上，一根筷子插著肉包子，一根筷子往嘴裏扒拉麵條。
“腳放下去，有沒有教養？”英子盯著竇豆。
“踩著舒服。”竇豆希望她也踩著椅子試試，吃起來都更香。
“跟誰學的？好人不學，放下去！”英子命令道。
竇豆隻得將一隻腳放下去。
“腿合上！”英子盯著她敞開的兩條腿。
竇豆撇撇嘴，不情不願的合上腿。
“怎麼拿筷子的？”英子突然出手，用筷子擊打竇豆的手背。
“呀！”竇豆疼得將手裏的筷子甩出去。
“吃早飯吃早飯。”竇洪亮打圓場。
竇豆撿起筷子繼續吃，沒吃幾口，手背又挨了重重一擊。
“姿勢不對。”英子冷冷道。
竇豆氣得直喘氣，還讓不讓人吃了？
“姿勢不對。”英子的筷子又打下來。
“不吃了！”竇豆大吼一聲，憤怒的離席。
氣走了竇豆，餐桌上鴉雀無聲，沒人敢發出聲音，英子這才慢悠悠的吃早餐，心情很好，她就是看不慣這一家人，他們不舒服了，她就舒坦了。
竇豆暴走到河邊吹冷風，說什麼小孩子最幸福，她怎麼過得暗無天日？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喝粥。
喝粥喝到除夕夜，麻爺爺鬆了一口氣，終於有機會吃頓肉。
麻奶奶不敢多做，隻做了獅子頭和炒青菜。
“自家人吃有必要吃肉圓嗎？”飯桌上英子又發難了。
“今天是除夕。”麻爺爺小聲嘀咕道。
“除夕怎麼了？誰規定除夕就要吃肉？又吃肉又喝酒，竇洪亮你倒是去掙錢啊，今年一年你賺了多少錢，說說？”英子看著竇洪亮譏諷道。
竇洪亮低著頭不吭聲。
竇豆大口咬著外焦裏嫩的肉圓，都是瘦肉做的，很香。
“說說嘛，你賺了多少錢？”英子用手推搡竇洪亮的肩膀。
“有完沒完？”竇洪亮悶聲問她。
“不吃了。”麻爺爺歎一口氣，放下筷子離開堂屋。
麻奶奶也端著飯碗離開，竇洪亮回房睡覺。
餐桌上隻剩下英子母女。
“竇豆，吃肉。”英子衝竇豆眨眨眼睛，夾起一個大肉圓送到她碗裏。
心情真好，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竇豆一邊吃一邊看她笑，這人真壞啊，連不愛生氣的爺爺都被她氣得吃不下飯。
從大年初一開始，竇豆天天吃大魚大肉，家裏天天有客人來拜年。
客人們帶來了煙酒，成箱的蘋果，成箱的橘子，甚至還有一箱子八寶粥！
竇豆最喜歡吃八寶粥了！
然而這些隻能看，隻能摸，不能打開吃。
她們還沒開始出去拜年呢，到時所有這些禮物都是要送出去的。
忍到初三，竇豆跟爸媽馱著所有禮物，第一站先去外婆家拜年。
外婆知道英子幸苦，並不肯要她的禮物，這些禮物再送去給其他親戚。
今年的重頭戲是小紅家。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即便是金家的一個保姆，小紅也變成了一個重要人物，去她家送禮的人幾乎要踏破門檻。
看病的，找小紅。
孩子上學的，找小紅。
犯了一點法的，找小紅。
找工作的，找小紅。
小紅是萬能的。
英子帶了最好的煙酒，最好的蘋果，一箱八寶粥去小紅家拜年。
小紅家來了很多客人，小紅八麵玲瓏，麵麵俱到的招呼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