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稀客啊!乖寶寶怎麼來了?”金鳳文瞅到廚房裏的人,立即賤兮兮的打招呼。
“穿成這樣,接客去?”金鳳武反唇相譏。
“兒子也來了?弟妹呢?我看看弟妹!”金鳳文停好摩托車,幸災樂禍的笑道。
兩人同歲,一個生日大,一個生日小。
金鳳文十歲斷奶,十五歲才跟父母分床睡,沒考上高中,進了職高,拜托黃主任幫忙弄進重點高中,黃主任沒幫忙,因為這事,金鳳文家人翻臉,親戚都沒辦法做了。
金鳳武很不屑於跟他為伍。
深深的鄙視他。
同樣金鳳文也深深的鄙視金鳳武,從小就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示人,金鳳文早就預言過,金鳳武不在乖寶寶中滅亡,就在乖寶寶中爆發,果不其然,搞出一個私生子。
“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金鳳武讓他一邊去。
“裝,繼續裝。”金鳳文望著他冷笑。
“平常一年到頭不知道回來看看老人,出事了,才過來避難,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你也是當爸爸的人了,從現在開始要學會孝順,給你兒子做個榜樣,別跟你爸媽爺爺奶奶學,人都不會做了?什麼叫人?一撇一捺為人——”金鳳文拿起夾在耳朵上的香煙點著,開始大放厥詞。
他們家滿門憤青,過得不如意隻會怨天尤人,太奶奶家的三層小洋房,兩個老人生病做手術,所有的錢全都是金鳳武家裏出的。
“當年你爺爺,我爺爺,隻能有一個參軍,我爺爺把機會讓給你爺爺了,要不是我爺爺,你爺爺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不知道感恩,不如一條狗!”金鳳文激動不已。
水開了,金鳳武關掉火,提起水壺,很想將滾燙的開水潑到他那張臉上,平常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實在躲不開的家族聚會,一屋子的老老小小都要聽著金鳳文的憤青爺爺滿嘴噴糞。
太爺爺走進廚房,金鳳文意猶未盡的閉嘴。
金鳳武將嬰兒床拖到院子中間,給床消毒。
金鳳文在屋裏纏著兩個老人賴賴唧唧的撒嬌,順便騙些零花錢。
給床消完毒,讓它在陽光下暴曬。
金鳳文滾蛋了,太奶奶找出舊衣服剪成尿布,照例先用開水煮一遍。
竇豆還在昏睡,金鳳武將餓了的金燦燦放到她的胸口,她胸脯脹鼓鼓的,輕輕一碰就分泌出乳白色的奶水。
金鳳武心神不寧的盯著她,會是什麼味道呢?他心不在焉的想,俯身嘬一口,很淡的味道,沒有牛奶好喝。
竇豆不適的皺眉,明顯感覺左右兩邊承受的力度不同。
晚上金鳳武給爺爺打電話,問玲瓏的情況,金校長在外麵,金鳳文出車禍了,車速太快,他被摔出去,當場摔斷了脖子。
蹊蹺的是油箱裏有幾顆鋼珠,可能就是這些鋼珠導致加速的摩托車驟停,金鳳文才會飛出去。
警察懷疑這是一起謀殺。
金鳳文平常就是小混混,得罪了一票人,嫌疑人很難鎖定。
“千萬別告訴太爺爺太奶奶,他們受不了。”金校長不放心的叮囑道。
“知道。”金鳳武無聲的呼出一口氣,點頭答應。
一時興起,留下的線索太多,金鳳武受寒的抱緊自己,鋼珠是從閣樓裏拿的,他們家族也許有人能認出那些鋼珠的出處。
除了他們幾個,沒人知道金鳳文今天來過這裏。
而且他沒有殺人動機,沒人會懷疑到他頭上。
應該不會發現。
金鳳武走到鏡子前,對著鏡子練習自己的微表情,即便是測謊專家過來也不能看出他在撒謊。
竇豆睜開眼睛,發現金鳳武在照鏡子。
金燦燦呢?
她緊張的扭動腦袋,很快看到金燦燦躺在四四方方的嬰兒床裏,這床看起來有點奇怪。
“醒了?”金鳳武轉過身,幽幽問道。
燈光下他巴掌大的小臉白裏泛著青,眼神幽幽的,渾身散發出陰森森的鬼氣。
竇豆下意識的一縮脖子,每次看到他冒鬼氣,就是要做壞事的征兆。
“餓嗎?”他將腦袋歪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仿佛是腦袋移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