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赫連亦隻見蘇曉那張蒼白臉上抹過雲沉之意。
他繼續道：“蒙蓮你不是也見過麼？那丫頭喜歡八哥七年，在外人麵前跋扈張揚，可一到八哥麵前，便事事順著八哥……說起當年，哎……到底是造化弄人……”
眼中一團沉墨壓下，赫連亦的話中明顯透露深意。
他與蒙蓮之間到底有什麼，她以前不想了解，是因為沒有了解的必要。直至那天晚上，她才突然發覺，她嫁的那人，她不懂他，一點也不懂。
“造化弄人？”蘇曉問道，眉尖作勢微顰。
“說起這倒是一樁軼事，蒙將軍當年路過邊疆境地，偶救下一名女子，女子為報救命之恩，願以身相許。當時蒙將軍已經娶妻，再者，也不能委屈別人，便以此為理由回拒。哪知，時隔十年之後，一女童拿著一封信找到蒙將軍府上，說自己是蒙將軍的女兒……”
“那女童就是蒙蓮？”
“不錯。”赫連亦點頭，不等蘇曉相問，他又出聲，“之所以說造化弄人，倒是因為緣份這東西秒的很，不然，蒙蓮不可能拿著那封信找到蒙將軍府上，可能早已凍死在了街頭……”
“那……”
“籲……”
馬車停住，蘇曉的話被打斷，隻聽馬夫在外說喊道：“王爺，到了……”
先前還不覺，這時馬車一停，蘇曉隻感到整個腦袋嗡沉的厲害，許是真的那次雨夜淋雨淋的久了，而她在那夜之後，又總是莫名的精神恍惚。
甩甩頭，愈想把那股嗡沉的重量給壓下，誰知眼前一個星花閃過，便覺眼睛一黑，似要倒地。
赫連亦與赫連池一張三分相似的臉，在蘇曉眼瞼之下隱現。
蘇曉以為是自己錯覺，直到身體碰上那溫熱體溫，蘇曉才知，自己好像倒在他身上了。
略穩，蘇曉急忙起身，說了句抱歉。
“無事。”赫連亦諱莫如深的又再笑開，眼角挑開謔味，“真是奇怪，剛才一陣我還以為聞到了梅花香，八嫂用的是什麼胭脂？嗯？”
蒼白的臉上驚疑加尷尬一掠，赫連亦看的分明。
收回笑容，他道：“隻是我府中那些丫頭們喜愛，平日被我寵著慣了，這不，有一個非要今天跟我一起來，我不讓，怕是正在府中鬧脾氣呢。想跟八嫂討這胭脂的名字，無非是想回去順路時買回去哄哄那丫頭……”
……
尷尬掩下，蘇曉笑笑，“那丫頭倒是個有福氣的……”
“什麼福氣不福氣的，也就仗著我寵她罷。這些丫頭們不懂分寸，我也由著她們，不過就是圖個樂子。”
蘇曉沒有再接話，他總得赫連亦這人不像表麵這麼簡單，果是，聽他這話中意思，倒真像把他口中那些丫頭戲耍著玩，而對於這種人，蘇曉一向是避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