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在山野間,非常清亮。
“聽到了嗎?”木瑟突然說道。
汪新竹疑惑的望著他:“聽到什麼?”除了琴音,她什麼也沒聽到。
“有人的琴音變了……”他露出古怪的笑容。
她尷尬一笑:“老實說,我不懂琴。”她聽了,隻會打嗑睡。
“沒關係,我告訴你一樣的!”他不像溫公子,露出鄙視的目光。
“哦,那你說說,琴音變了,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今日聚會,楓園裏多了一個人……”
“誰?不會是說因為你的關係吧?”汪新竹‘卟哧’一笑。
這時,風輕輕吹過,拂起她臉頰上的發絲,晶瑩的眸子彎成一道弧線。
木瑟微怔,愣愣說道:“你笑容很美。”
汪新竹立刻收斂笑容,輕撫易容過的臉頰,再美,這張臉又不是她的,不過這張臉,哪有她原來的好看。
“我猜想你真容比現在的容顏更美。”
“你怎麼知道?”她驚訝的望著他,他怎麼知道她易容的?
“瞧瞧你,這麼快就揭穿自己,就不會掩飾長久一點?”他帶著責怪的語氣。
這男人……她沒好氣瞪他一眼。
“說笑的,說回原來的話題,剛柳藏的琴音變了,他們合湊好幾年,都是配合天衣無縫,而現在卻……我猜想,肯定因為你……”他唇角噙著笑意。
汪新一愣,隨後搖搖頭:“琴音變了,不代表什麼……”琴音變了,難道就代表著墨青對嚴琳兒的感情也變了嗎?
“或許吧,不談他們,就說你吧,為何突然離開,這裏不舒服了?”木瑟指著心口問道。
她轉過頭,不看他:“發現你比女人還愛管閑事!”
“閑人不管閑事還能做什麼……”木瑟爽朗一笑。
“你是閑人?”汪新竹從頭到尾再次打量他:“我看你是富家子弟,不用幹活,才覺得閑。”
“你錯了!我很窮,窮到就要揭不開鍋。我隻是在等別人來認養我……”他突然收斂笑容,認真說道。
她怎麼感覺這話,他想做小白……
木瑟突然大笑:“看你的樣子,被嚇到了!”
汪新竹搖搖頭:“感覺你真是個奇怪的男人!說說看,你在等什麼人來養你?”
“呃……我先問你三個問題,第一,你認為四國裏,什麼東西最珍貴。第二,你覺得聰明人,喜歡幹什麼事?第三,你遇到我這樣的下屬,你會如何?”不等她答應,自先問了出來。
汪新竹翻翻白眼:“第一,我認為五穀最珍貴,第二,我覺得聰明人,最喜歡幹蠢事,第三,我要是有你這樣的下屬……”她抬起手,做出開搶的姿勢:“碰!”吹吹槍口。
“這是什麼意思!”木瑟好奇問道。
“把你這樣的屬下殺了,我認為是最對的一件事!”
“哈哈哈……”木瑟狂笑不已。他的笑聲響遍整個山野:“有意思,有意思!”
汪新竹雙手交叉於胸前,撇嘴望著眼前狂笑不已的男子,被她槍斃了,還笑得如此開懷。
好一會,木瑟才慢慢斂起笑容:“我……”
“竹……”墨青站在小坡上輕喚,當即打斷木瑟的話,他的目光直射木瑟而去。
她回頭一看,微微一笑:“我夫君來了!”
木瑟含笑望著墨青,然後側頭說道:“跟你聊天很愉快,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園子裏!”說著,步子已邁向園子的方向,停在墨青的身旁,側頭望眼輕笑,再次邁開步子離去。
墨青走到汪新竹身旁,牽起她的手,問道:“你跟他說了什麼,他如此開心?”
她搖搖頭:“我隻是回答了他三個問題。”
聞言,他微迷起眼,問道:“他是不是問,在四國裏什麼東西最珍貴,聰明人喜歡幹什麼事,遇到他這樣的屬下,你會如何?”
汪新竹一愣:“你怎麼知道?”難道墨青站在身後已久?
墨青輕抿薄唇,目光往園子裏眺去:“他逢人必問,不,應該說他看得順眼的人就會問,你是怎麼回答他的?”
“我說四國裏五穀最重要,聰明人喜歡幹蠢事,他要是成為我的屬下,我就把給斃了!就這樣……那他有沒有問過你,如何回答的?”
“問過,那是幾年前的事,我當時……回答是‘書’是最重要,聰明人做聰明事,如果他是我的屬下,我會好好善待他……不過,現在看來,他比較滿意你的答案。”墨青拉回視線,望著她。當時木瑟聽到他的答案,淡淡露出一笑,搖頭離去。
她低下頭,不說話,目光望著牽在一起的雙手,他的手指白皙修長,異常好看。
“對了,你們為何來這……”他用食子,挑起她的下鄂,讓她望著他。
“什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哦,我問他茅房在哪,他就帶我來這了……”
墨青深深的望著她,淡淡說道:“你好似心緒不寧……”難道因為木瑟?
汪新竹拍開他的手,側頭抿唇暗忖,看著自己的夫君跟其他女子一起彈琴,心緒會寧才怪:“我隻是困了!”她突然發現當孕婦借口挺多的。
他露出懊惱神色,剛因為木瑟都忘了她是有孕之人,快速摟她入懷,下鄂磨蹭她的發絲:“要不,我們先回去。”
她搖搖頭:“你們不是還有比試嗎?”雙手剛摟上他的腰,又速度鬆開,輕推他:“瀟王妃在等你。”她示意讓他看後頭。
墨青回頭一望,隻見嚴琳兒正哀怨的望著他們,他一怔,緩緩的鬆開汪新竹。
嚴琳兒見他鬆開汪新竹,微微一笑:“柳藏,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汪新竹不待他回應,繞過他,走回楓園,留給他們獨自淡話的空間。
剛踏進園子,木瑟立刻走到她的身旁,往她眼前遞出畫紙,如獻寶似的,笑著說道:“你看……絕對讓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