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叔側頭,望著她,笑著說道:“聽說城門口有好戲看,大家都去湊這個熱鬧。”
城門口有好戲看?車裏三人對視一眼,正好路過,去瞧瞧是什麼情況。
馬車離人群還有上百尺遠,已能聽到嗡嗡的議論聲,從車窗伸頭看去,隻見城門口人山人海,接踵摩肩,一個緊挨著一個,擁擠一團。
這樣的情形,馬車根本無法出城,汪新竹他們決定下車,看看到底發生何事,越走越近,已能聽到他們議論的話題。
“可憐咯……是誰家的閨女,竟然被吊在上麵。”身旁的路人,大發同情心,搖搖頭,臉上帶著不忍心再看下去。
“冤孽哦……是誰這麼缺德……”那些大嬸們,同情說道。
男人們穢起哄:“怎麼不掀開麵罩,讓我們瞧過癮!”
“就是啊,這麼好的身材,長相應該不差。”
聞言,身旁的黃花閨女們,紛紛羞紅臉,但卻忍不住好奇,那女子會是誰呢?是誰如此不幸?
奇怪,怎麼不見有官兵出來阻攔?難道這事是官府所為?
汪新竹皺起眉心,看到大家都是帶著看戲的心態,沒有一個人主動站出來,把那女子救下來,突然覺得世態炎涼,正當她想把那名女子救下,一條小黑影比她速度更快一步,從大家的麵前閃過,打掉吊掛城門上女子的黑布巾。
是誰?汪新竹快速往四周掃去,並未見到可疑的人影,到底是誰呢?這麼缺德。
黑布瞬間落下,‘嘩’一聲,眾人驚呼,緊接著又發出‘惡’的一聲,嫌惡的聲音響起,
女子的臉,被人揍得一塊青,一塊黑,一塊紫,腫得像豬頭,早已讓人看不清長相,還有那頭烏絲,已被人遞去,像是出家的尼僧。
林小歡突然發出冷‘嗤’一聲:“你們知道那是誰嗎?”
汪新竹與鑫月,疑惑對視一眼,都腫得不成形,誰還會看得出來是誰,不過,以林小歡的口氣,應該是他們所認識的人,但是,會是誰呢?
他們倆同時搖搖頭。
“嚴琳兒!”林小歡扔出一個炸彈。
汪新竹頓時怔住,不敢相信林小歡所說的話,那個人真是嚴琳兒?不會吧?是誰把她弄成這個模樣的?昨晚她不是還好好的嗎?腦海裏閃過一個人影,難道是米貝?嚴琳兒的頭發,已被剪掉,米貝搞鬼的可能信很高。
她冷哼一聲,還好,她沒有把嚴琳兒救下來,就讓她好好呆在那裏,見見世麵。
就在這時,被吊在城門上的嚴琳兒,緩緩轉醒,那雙眸子,先是吃驚,然後恐懼、憤怒,悲憤,眼角快速淌下兩滴晶瑩的淚水。
嚴琳兒依依呀呀發出野獸般的聲音,明顯她被人點住全身穴道,她無助的望著腳底下所有人,痛苦的閉上雙眼,不一會,她從嘴裏噴出一口鮮血。
“你們看,她的嘴角流血了,不會是咬舌自禁吧?”四處議論紛紛,喧嘩起來。
“她在強行解穴!”林小歡淡淡說道。
汪新竹一愣,再次看向著嚴琳兒,看看她接下來是何反應。
嚴琳兒憤怒的暴吼一聲,用內力震斷繩子,身子輕盈的落在地麵,她如瘋狗一般,拚命的衝向四周的人,撕開他們身上的衣物,嚇得所有人,連忙後退,驚慌而逃,她連連打傷幾個人後,躍上屋頂,離去。
“這樣的懲罰,算不算重?”林小歡突然問道。
汪新竹愣愣的點點頭,苦澀一笑,或許因為米貝知道她過於心軟,才替她出手教訓嚴琳兒。
她回過神,見眾人漸漸散去,說道:“時辰不早,歡姨,月叔,我就送到這,路上走好!”
鷹王府大廳,不時傳來痛吟聲。
一隻短短嫩的小手指,輕沾在綠色的藥膏上,塗在墨青眼眶中,小心翼翼的揉,小臉透露著認真。
墨青抱著盛兒,心裏大感欣慰,新竹生了一個好女兒。
盛兒的小手,指向自己心口部位,輕擰眉心,嬌聲說道:“夫君,疼不疼?盛兒這裏,替夫君感到好疼哦……”舅娘通常這麼說的時候,舅舅都會說不疼的。
禾目‘噗’的一聲,把之前所喝的茶全吐出來,盛兒所做的動作,語氣,明明就是他家娘子的翻版。可是,她什麼時候學的?
墨青心裏的欣慰頓時全無,眼眶抽痛不停,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叫爹……”該死的,這些嬌媚的動作,盛兒從哪學來的?總之不可能是在新竹身上所學。
“哇……該死的,你輕點……”一旁的雲寂滅大聲吼道,聽到墨青讓盛兒喊他爹,心裏鱉著氣,大廳裏的人,也隻有眼前這位老大夫,可以讓他發泄。
“是,是……”老大夫連忙點頭,戰戰兢兢伸手擦擦額上的冷汗,他已經很小心了。
墨青淡睨一眼,捏緊拳頭,第一次感覺到他們如此礙眼,目光一凜,掃向坐在角落裏,一直不啃聲的韓睿。
此時,韓睿正垂下眸子,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嘟著嘴,不停翻弄手裏的紙鶴,儼然像孩子。
“娘……您去哪了,都不帶盛兒一起去玩。”盛兒開心叫著,立刻從墨青身上滑下,奔向大門外的身影。
大廳裏的所有人,聽到這盛兒的叫聲,雙眼發亮。倏地,都站起身來
剛走進府裏的汪新竹,笑著抱起,撲在她腿上的小娃兒:“娘剛才去送歡姨他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