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會來見你的,他此刻正與皇後娘娘一起用膳!”春果說謊激她,收回鞭子,繼續說道:“明日,你將會有機會見到皇上,不過,與你現在這個模樣,恐怕會認不出你!”
如今的嚴琳兒看起來就比乞丐好了那麼一點,除了身上一套好衣袍,其他,瘦如材骨,雙眼窩陷,頭發光禿,嘴唇幹裂,十分醜陋的模樣。
她狼狽如狗,快速爬到桌旁,抓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隻要能讓我見到他,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如果讓你招天神呢?”春果問道。
‘哐啷’一聲,碗跌落在地上,米飯撒落一地,嚴琳兒淒厲嚎哭:“我終於知道他為何關我在這裏,原來就為了等這一天!為什麼連他也這樣對我?他怎麼不找汪新竹去!”她氣憤大力掃飛桌上的碗筷,大聲吼道:“你告訴他,我不會招天神的,你們別指望我招天神,而且,我已沒有天神娃娃!”
春果撇撇嘴:“天神娃娃,會有的!到時候招不招神,可由不得你,你們把這些收好,她不吃,就讓她餓死好了!”
不一會,屋裏再次沉浸在漆黑之中,不時傳來嚶嚶啼啼的哭聲,待在屋外的汪新竹,突然明白墨青說要保護她為何意,他隻有登上皇位,才能完全震壓住大臣們,炎焱國所有將兵也會聽命於他,然後讓嚴琳兒扮成戰神去招天神。
汪新竹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鳳玉宮的,之前滿腦子是墨青,與招神的事情。
她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這時,屋外燭光耀亮屋內。
“皇上吉祥!”春果的聲音。
汪新竹神情一愣,今夜,墨青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快趕緊托下外套,撒開發絲,坐回椅子上。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墨青見到桌旁的人影,神情微愣,輕蹙眉心:“怎麼不點燈”
她胡諂說道:“突然覺得口渴,就急著起來倒水!今夜,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奏折都批完了?”他這麼早回來,定是有事。
他走到她的身邊,把她攬入懷裏,吸著她身上獨有的香味。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好一會,他才開口說道:“明日……我要……微服出巡,新竹,在宮裏等我,好嗎?我這一去,可能要半個月至一個月,或許……”會更久!這話,他未說出來,哽在喉嚨裏。
微服出巡……新皇怎麼可能微服出巡,不過她心裏似乎已明白他準備要幹什麼!
“好,我會等你的,你……一定要!”
屋外,宮女與太監們紅著雙頰,靜靜站在院子,聽著屋裏傳來的纏綿之聲。
‘嘎吱’一聲,房門被人打開,然後緩緩關上。
躺在床榻上的汪新竹,倏地,睜開雙眼,望著倒映在窗口上,匆匆離去的挺拔身影,緊拉著,院子發出眾多離去腳步聲。
她快速起身,穿上衣裙,待一柱香過後,才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此時,天幕仍然漆黑無比,院子長廊所掛的燈籠輕輕隨風晃動,她左右觀望,見無人守夜,身形快速竄上屋頂,躍出鳳玉宮。
宮道上,前後無人走過,異常安靜,她低著頭,加快腳下的步子,就在拐角的地方,她猛地停下腳步,淡定望著架在肩上的大刀。
眼前拿刀男子十分魁梧,五官剛毅,厚唇緊閉,目光銳利無比,冷冷說道:“皇後,請上馬車!”
汪新竹疑惑的目光從他肩上穿過,就在他的身後,停著一輛普通的馬車。她立刻能肯定,眼前男子,是皇宮的人,不然怎麼會明目張膽駕起馬車。
她走到馬車前,遲疑半會,最後決定不反抗,踏上馬車,車簾拉開,錯愣望著車裏的三個人:“你們……”
太皇太後,秦朋,嚴謹,三人笑眯眯的望著她,秦朋捋著胡子說道:“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汪新竹一言不發的坐在太皇太後身邊,看來他們早有預謀,不然也不會在宮道上等她自投羅網。
“想知道墨青要去哪嗎?”太皇太後和藹問道。
她猛地點點頭,想對春果對嚴琳兒所說的話,隱約覺得跟招天神有關。
嚴謹突然開口說道:“我們從京城西門拐到東門吧!”
其他兩人點點頭,隻有汪新竹一個被蒙到鼓裏。
他們從皇宮西門出來,此刻,寅時剛過,馬蹄車輪滾動之聲,打破街道上的寧靜。
太皇太後,掀起窗簾,示意汪新竹往外看看。
她心生疑惑,坐到窗邊,挑起窗簾,驀地揪起眉頭,心,無比沉重,滿大街的老老少少躺在地上,他們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睡覺也無法安寧,懷裏緊緊拽著包袱不放,有些人聽到馬車聲,驚恐的瞪大眸子,害怕的盯著馬車從他們眼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