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好熱鬧的集市,綾羅綢緞,吃食玩意,應有盡有,各色商品,琳琅滿目。杜衡偷瞄了一眼白芨,依舊一言不發,滿是憂愁,看的他更是心疼。不知為何,自從那日白芨與義父在後山閑敘之後,白芨就象換了個人似的,這一路上也是,沉默不語,就連平日裏她最喜歡的那些玩意兒也沒有看過一眼,她這樣讓人怎能不擔憂心疼。
“賢侄,賢侄女,你們這是又趕往哪裏采藥啊?”
對麵一人踱步而來,原來是餘伯伯,兩人忙叩禮道“餘伯伯好,此番並非為采藥,是義父交代給餘伯伯送東西來了。”
“哦?既是如此,那快快家裏請吧。”
餘府富麗堂皇,果然氣派,單是婢女仆人就有十幾個。聽義父曾說過,他與餘伯伯曾同門學醫,餘伯伯雖資質不凡,卻過於浮躁,稍有所成就心滿意足,好在他為人處事機敏過人,幾經波折竟進宮做了禦醫,隻是不過年於,便辭官歸故裏,從此衣食無憂,盡享富貴。倒是義父,不為名利,又不善謀人算事,采藥救人倒也樂哉。
“賢侄是說金師弟讓你們來送信?”餘先生顯然大為吃驚,好象根本不知此事。
“是。”杜衡和白芨頓時不明所以。
“這就怪了,我十日前曾去過師兄藥廬,也沒有說起什麼啊。”餘先生亦為吃驚。
“那就奇怪了,義父為什麼又要送信。”白芨疑惑道。
“對了,我去時見有宮中的人在,說是請師兄入宮為官。”聞此一言白芨心頭一震,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餘老先生見白芨惦記師父便道:“我當日去見山下有大批侍衛守著,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才知道是聽聞師兄醫術高超,所以想請師兄入宮為官,剛開始師兄不願意,後來他們說是王皇後有請,師兄這才答應等你們倆回去給你們交代一下,那些人說十日後再去,如若不從,放火燒山。怎麼?師兄沒有告訴你們?”
聽完著些話白芨頓時癱倒在地,眾人手忙腳亂將她扶進客房,杜衡慌忙掐住她人中,這才慢慢醒來,隻是睜開眼睛就要起身,杜衡忙按住她。
“放開我,我要回去找義父。”白芨並非毫無分寸的無禮之人,此時卻掙紮開來。
“白芨妹妹,此時回去找義父做什麼?”杜衡從未見過白芨如此失禮過。
“義父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出事了?”象是喃喃自語,又好象在問杜衡。說著已使出全身力氣掙開杜衡已朝外奔去。杜衡忙從懷裏拿出信件交於餘伯,就追了出去。餘老先生亦是茫然,不知發生何事,忙拆開信看,隻是看過之後人已呆住,信箋也滑落在地
餘師兄在上:
小弟自知命不久矣,特將一雙義子女交於師兄照管,杜衡生性敦厚善良,隻是資質平平,但加以調教,尚可造福一方百姓。惟有白芨讓我放心不下,這丫頭雖聰明伶俐,但心事過重,又過於要強隱忍,還望師兄加以調教,切記不可讓她入宮,切記切記。一切隻怪愚弟命薄,拖累師兄了。
愚弟重陽拜別
“快,備馬車,去靈岩山。”
春末夏將至,理應是鳥語花香的季節,卻出奇的陰霾。白芨與杜衡這一路上馬不停蹄,總算在第二日傍晚趕回靈岩山。隻是上山的這一路格外詭異,平日裏雖不是人來人往,但總會遇見樵夫,獵戶,今日著一路上連個人影兒也沒有,白芨心裏更加不安,不禁又加快了腳步。
白芨與杜衡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他們的家,義父傾注了一生心血的藥廬此時已化為一地廢墟,他二人突然間發瘋般衝向廢墟,試圖用手去搬開那些東西,“義父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不會。。。”白芨此時隻是奢求義父還或著,就算用自己的那條命來換她也願意。
“義父在這裏。”杜衡搬開一根燒黑的柱子,看到了躺在底下的義父。白芨撲了過來,隻是他們慈祥的義父早已氣絕。看著被燒焦的義父白芨哀嚎一聲,頓時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