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龍琰是被餓醒的。
之前那半份巧克力蛋糕還不夠他塞牙縫,睡到後半夜的時候,肚子裏的叫聲簡直可以奏出一曲《忐忑》來,還是混響版的。
從蘇月懷裏小心翼翼地爬出來,跳下床,尖尖耳朵抖了抖,他用爪子撓開房門,一路找去了君望的臥室。
那位倒是好夢正酣。
君望正在被窩裏美美的睡著呢,這邊就突然夢到一座大山倒了下來,壓得他喘不過氣。嚇得他就差想要去找一個沉香拿著把斧頭來個劈山救母,把自己給拉出來了。
這種泰山壓頂的感覺太過真實,等君望硬生生被憋醒,睜眼一看:好麼,哈士奇壓床!
“我說,大晚上不睡覺,你到我屋裏來幹什麼?”睡眼朦朧,君望瞧著大馬金刀地坐在自己床頭的好友,還沒回過神。
將毛茸茸的大腦袋正對著君望,龍琰冰藍色的眼睛裏滿是嚴肅:“我認真考慮過,你之前說的三天期限太長,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哈?”
“那個女人絕對是生來克我的,才和她一起呆了一個晚上,我就差點被她給折騰去半條命!”煩躁地用爪子刨了刨被套,龍琰問道:“你這有什麼吃的麼?我快餓死了!”
認命的起床去櫃子裏找了盒點心出來,這剛遞過去,就見好友低下頭狼吞虎咽,比秋風掃落葉還要幹淨利索。
這幅餓壞了的樣子瞧得君望也不由感慨:“蘇月這是不給你東西吃麼?怎麼把你餓成這樣?我可是記得你之前都不怎麼愛吃桂花味的點心,還說太膩來著。”
將一大盒點心消滅完,那種腸壁都快要貼到一起的饑餓感終於被壓了下去,龍琰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那女人居然拿喂狗的火腿腸給我,之後還把我看中的巧克力蛋糕給收走了,害得我根本就沒吃飽,活活被餓醒了!”
“這些還不算完”,似乎是在好友麵前不用掩飾身份,龍琰大倒苦水:“我堂堂龍神之子、神族睚眥,她居然用一條破毯子圍了個圈就想讓我睡地上!我不肯她還要強行給我洗澡!!”
“洗澡啊!”素來以冷酷沉穩示人的龍琰,臉上的表情簡直快要崩潰:“她不知哪兒弄來的什麼沐浴露,味道甜得能熏死人,還硬是把我給拖進浴缸裏搓毛,力道大得差點沒把我尾巴上的毛給薅下來!”
瞧著連尾巴都聳拉下來,無比頹廢傷心的好友,君望也很過意不去:“之前蘇月跟我保證自己有養狗經驗,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把你折騰成這樣。而且,我估計三天之內讓你恢複人形的事是辦不到了。”
剛想反駁自己不是狗是睚眥,結果龍琰就被對方最後一句話給驚呆了:“什麼叫辦不到了?”
歎了口氣,君望表情很是抱歉:“我檢查了那幅畫,畫紙上被人用堇離草熏過了。不過因為味道很淡,你屋子裏又點了香料,加上當時我太過興奮即將找到地圖的事,沒能察覺出來,害得你被變回了原形。”
“堇離草這種東西怎麼會傷得了我?”睜大了眼睛,龍琰翹了翹胡子,表示不信。
“正常情況下是影響不到你。可前些日子你為了幫我,特意將力量分給我一部分,如今虛弱了不少,遇上堇離草自然也就扛不住了。按照你現在的情況,想要變回去,還得等力量恢複才行。”揉了揉好友有著柔軟毛發的頭,君望語氣充滿了歉疚:“說到底,如今你變成這幅摸樣,還是我害的你。”
“不,當初是我主動要求把力量分給你的。依你當時的狀況,我如果不出手,你能不能撐到取得寶物還是個問題。說到底——”齜了齜牙,龍琰的眼裏透出寒光:
“那個在膽敢畫上動手腳的家夥,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蘇月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覺得懷裏空空的,閉著眼睛伸手四下摸了一通,也沒有摸到那個毛茸茸的家夥。
這下她徹底醒了。
坐起身往屋子裏一掃,蘇月仍然沒有發現那隻哈士奇。她趕緊起床,將屋子裏翻了個底朝天,連床底都趴下去看了,還是一無所獲。房門關的好好的,一隻哈士奇還能飛天遁地不成?想起自己昨晚剛和君望誇下海口一定能將狗狗照顧好,結果才一夜過去,就出岔子了。
怎麼著出了這事都該和君望說一聲,禍是自己闖的,現在還是趕緊想法子讓大家幫忙找找看吧。
“君望真是對不起,那隻狗狗我睡覺醒來就發現它——”敲開對方的房門,蘇月剛要道歉,結果就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