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季老爺就收拾好了情緒,放開臻璿擦了擦臉,道:“舅舅這麼個年紀還哭,還把璿姐兒招哭了,是舅舅的不是。璿姐兒,不要怪你祖母待舅舅冷漠,她其實是個軟心腸的,你看她說是你母親給大姐兒添妝,不就是顧及著我們季家的臉麵嗎?”
這其中道理臻璿一想就明白了,若是季老爺討還已嫁多年的妹妹的陪嫁給女兒做嫁妝,那季家表姐當真是要給婆家看不起了,李老太太這麼說,確實是為了季家著想。
“舅舅,我明白的,您放心好了。”
季老爺點了點頭,又問了些臻璿和臻衡的事,聽到臻衡去了族學,要等天黑才會回來,遺憾不已。
等季氏將地契都拿給他,季老爺也沒有多待,說趁早走天黑前還能趕到歇腳的客棧,家裏妻女等候,能早一天回也好讓她們早一天安心。
季氏沒有多留,帶季老爺在門外給李老太太磕了頭,便招呼人準備好馬車送季老爺走。
季老爺臨走時留了話,大姐兒的好日子是八月二十五,到時候他讓人來接她們母女三人去季家觀禮。
能不能去觀禮臻璿不知道,這要讓李老太太定奪,可現在老太太隻說困乏,連晚飯也沒有出來吃,季氏與臻璿想進去伺候都等秦嬤嬤擋了出來,隻能作罷。
臻璿還是有些介意,請桃綾偷偷去請了秦嬤嬤。
秦嬤嬤看著臻璿笑了,道:“老太太知道小姐這般惦記著她,定是高興的。”
“祖母當真不要緊嗎?”臻璿放不下心。
“不要緊。”秦嬤嬤擺擺手,安慰道,“晚上送進去的粥都喝了,我親眼瞧著的,氣色也還不錯。老太太與我說,隻是沒想到季家大姑娘的婆家竟然是穆家,而且是嫡出的三公子。”
“這穆家這般厲害?”臻璿之前聽李老太太說季家高攀時還當是她刻意貶低季家,沒想到真的有來頭,隻是她對紹州的世家不熟悉,也說不出門道來。
秦嬤嬤在一旁坐下,低聲道:“穆家是大家族,如今還有兩位老爺與我們大老爺同朝為官,留在紹州的聽說與京城的兩位不是一房,但有個女兒嫁入了永涼王府,我們甬州的永涼王府小姐知道的吧?”
臻璿有些吃驚,點點頭算是回應。永涼王府的名號她自有耳聞,最早的家主是一位閑散王爺,雖然過去幾代,與京裏的關係遠了,但到底是皇親,與一般人家不同。
穆家與永涼王府是姻親,又有人在官場,而反觀季家,季氏未嫁前還有官位,現在早就是白身了,表姐能嫁給穆家嫡出的公子可不就是高攀了嗎?
“也不知道這門親事是怎麼成的?”秦嬤嬤嘟噥了一聲,拉著臻璿的手,道,“說起來也是為了小姐,不然這麼駁麵子的事老太太怎麼會答應。等季家大姑娘嫁過去之後,小姐說起來與王府還有穆家也是有些關係了的,老太太考量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