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有一項不成文的規矩——誰上課看不見了可以自己搬著凳子坐在前麵的過道裏。
大概是大家都比較學霸,上課時過道裏總是坐了不少人。比如說這節生物課——我同桌陳靜往我這邊挪了一點,我看向她身邊的過道,原來是,譚遠靖。
這是個個子挺高的男生,數學課代表,在我的認知裏,很不喜歡他。他是那種特別喜歡出風頭的人,而且喜歡說大話,這大概是他們這類人的通病,要我說啊,就是他說的十句話裏,九句半都是假的,剩下半句還是被誇張過的。但是,畢竟是同學,總不好意思翻了臉,就隻是麵子上過得去罷了,更何況我還和他在一個補課班上課。
同桌從書包裏掏出幾塊糖,那種很小的,晶瑩剔透的糖,轉身給後桌兩位男生一人發了一個,又給譚遠靖了一個,然後戳了戳前桌男生,也是一人給了一個,最後隻剩下了一個。我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繼續聽課。
其實我和我同桌關係很奇怪,說不熟吧,畢竟坐同桌也做了幾個月了,說熟吧,好像平時也不怎麼說話,有什麼吃的,她寧願給前後桌也不給我,有時候上課我和她說話,說了一半她就去和別人說話了,似乎我沒有和她說話一樣,這讓我很不爽,我還思考了很久我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過她?
剩下一個糖,最後陳靜自己吃了。
我並沒有感到驚訝,雖然這種事要是出在我身上,就算我和我同桌關係不好也會給她,這大概就是我們性格不同,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都不一樣的原因吧,我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和她鬧,更何況——她是班長,班頭最喜歡的學生之一。
下課我把我的委屈不開心一股腦倒給了蕭染墨。“就算她以前不給我,那也就算了,今天她給了譚遠靖都不給我,他倆也不熟啊,哪有同桌來的好呢?”我一邊抱怨一邊玩蕭染墨的文具盒。
卻見蕭染墨一臉神秘的對著我的耳朵輕聲說:“他倆以前好過。”
我手中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她:“what?你再說一遍?!”
她站好,嚴肅道:“騙你幹什麼?我認真的。”
於是我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有知道了一個八卦。
“譚遠靖不是喜歡吳慧琪嗎?”我問。
“那吳慧琪不還是和韓凱好了啊?”
我想了想,說:“哎,那你說,陳靜會不會也和韓凱好過?”
蕭染墨看了看我,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說:“我以前和譚遠靖上課,他自己下課的時候說,韓凱老和他搶妹子,而且不止一次了,吳慧琪算一個,那,陳靜會不會也是一個?”
染墨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之後的一節語文課,我一直在想她們三個人的複雜關係,直到語文老師叫到我的名字:“林琬昕,你來說。”
我站起來,愣在那裏——我怎麼會知道他剛剛在講什麼?我看看同桌,她絲毫沒有要給我提醒的意思,這就是了,她就不該有,如果她提醒了我,恐怕我下半節課都要去思考她為什麼幫我了。不過還好老師沒有太為難我,隻說了一句“好好聽課”就又讓我坐下了。周五晚上是我和譚遠靖一起上課的日子,一起上課的還有一個普通班的男生和一個文科班的妹子,下課了以後,譚遠靖就說:“哎,勞資到現在都是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