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恰逢早課結束,眾所周知早課結束,距離早上第一節正課便有接近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而這時間許多同學都會出去小憩一會,亦或是到小賣部買些東西充饑,因為早課七點就準時開始,一般的學生都很難在這時間之前起來洗漱和吃早飯,能夠在這一時間準時到教室上課都算得上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需要多方的磨練。而且更為可笑的是,甚至連學校的很多老師至今都時常會睡過頭而忘了來組織早課。
秦徵一直都有課間埋頭練字的習慣,這練字當然說的是鋼筆硬體書法,如若是毛筆字,在教室裏麵似乎並不可取。平時因為秦徵沉默寡言,少有人會找她出去溜達一轉,所以也就經常呆在課桌上,或者預習一下課程,或者便是寫字。
寫字是她一直保持的習慣,要說嗜好可能還不一定。
這日早上秦徵選擇了在草稿紙上寫字。
“你平時喜歡練字麼?”
秦徵這個時候正在寫“紅”字,一般練字的人都會參照某個詩句或者是字帖來臨摹,但是秦徵卻並沒有選擇模仿詩句,或是臨摹字帖,而是腦子裏麵出現什麼句子或是字詞,她便隨手在能抓來的本子上書寫。
“你這字寫得還算不錯,不過我能說一些我的感覺麼?”這詢問的人不是林石宇還能是誰,之前那句問話亦是他拋出的,隻是秦徵一直沉默慣了,加上練字用了心,自然沒有意識到有人在問她。即便是有人問,可能她也會選擇保持沉默。不知道是否想以此來保持自己獨立的人格,和迷惑而孤傲的性質。
“你想說什麼?”秦徵居然選擇了回答。
“我覺得吧,你這字本身顯得十分大氣,一筆一捺都很有勁,似乎你和龐中華的字有得一比,不知道你是否練過,不過我覺得對於女生來說,可能須得寫得比較瘦長一些好看。”
“閑事少管。”
秦徵本身對林石宇就不甚好感,之前因為他不經常換洗汗衣,交給她批評了一番,如今雖然沒有再有聞到那番刺鼻惡心的味道,但對他也沒什麼好感。
“如果要我寫吧,我覺得我會把這‘紅’字的絞絲旁,下麵的一提換做是三個點,這樣不僅優美,而且在一長串字裏麵顯得多變,特別是在一篇很長的字帖裏麵,這樣寫可能會顯得更加古典一些。”林石宇繼續說道。
“你怕是繁體字看多了吧。”秦徵旁邊那位身形較胖的姑娘說了一句。
這女孩是秦徵轉來後就一直與她做同桌,平時話比秦徵多不少,但是也很少和秦徵說話,到似經常與前後排的人附和說笑。
“你怎麼知道,這寫法便是毛筆字中常用的寫法,其實我一直在想,中國的字體多是一脈傳承,如今我們所使用的簡體字也不過是在過去很多繁體字上做了簡化,當然現在不可能再把繁體字作為寫字的規範,但是我覺得其中一些寫法還是可以借鑒的,這樣感覺古典與簡化同行,顯得多有變化,真的很好看。”
林石宇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是正確的,便提筆在秦徵的草稿紙上隨手寫了一排字:
霜葉紅於二月花
這七個字似是林石宇隨手寫成,但是每字每劃都顯得十分流暢,似是練過許久。而且是一次喝成,雖然楷體字不能一筆喝彩,但他寫字的時候筆一直停留在紙麵,一直都沒有抬起。而且仔細來看,很難想象這字居然和毛筆字很是相像,毛筆字講求轉勾提撇捺都要有勁道,意思就是在做這些比劃的時候,都必須得能顯出筆鋒,毛筆字為了能顯出筆鋒,有時候甚至會著意頓一頓,而如今這種寫法交給用在了鋼筆字上,仔細來看雖然說不上是非常了不起的功利,但對於一般的字帖,亦有遠甚的一些地方,這筆鋒便是一處。再加上字與字之間又感覺並似有藕斷絲連的感覺,還能隱約看出筆鋒有連貫的地方,當真是楷書之中又覺得並不是常見的那番書法。
“你寫字可真不錯啊。”這個時候秦徵背後的那位小男生已經撐在課桌上,探過了腦袋如是說道。
周圍的幾個同學亦都是隨聲說道,想不到林石宇居然的鋼筆字這番不錯,而且看出還有練過毛筆字的感覺。林石宇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笑了笑,覺得有點得意的樣子,所以就摸了摸頭。
平時林石宇的數學異常不錯,這是林石宇就讀這個班以來所有人都知曉的,而且他又是數學科代表,所以更沒有什麼人懷疑他的數學能力。但是他為人比較低調,即便是平時上數學和語文,也很少有主動舉手回答問題的,即便是被抽著了起來回答。也是不慌不忙,有一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