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離市集並不遠,車輪轆轆給喧鬧的紫金街留下特別的旋律。到了府門口,天翔先下車,本書後跟隨,最後天情彎身欲下車,空中依舊出現了那隻溫厚有力的手,天翔溫溫說道:“小心摔著!”手離她隻有半寸之遙,親切的嗬護,重複的畫麵……
同樣的場景不知出現了幾次,他還是一如既往,溫雅謙和,而此次她不再猶豫,手搭了上去,輕嗯一聲。
她記憶猶新,第一次進入這個家,門前莊嚴十分,門衛隔一米之差威嚴站立,手持長刀長槍,麵無表情看向前方,兩尊石獅虎視眈眈趴蹲著,恐嚇地瞪視前方,而今府門依舊守衛森嚴,不容任何懈怠。按著熟悉的路線,來到廳前,看見了白發猛增的天林,來回踱步,看似著急萬分,卻也無可奈何。天情遠處急忙上前,輕輕喚道:“爹~~”
被這一聲叫回,天林目光朝向遠處的天情,許是光線反射,天林遲疑一會,久久不敢相信竟是天情!但熟悉的聲音已經證明了她的確是,心裏澎湃,激動萬分。天情也是如此,上前抱住天林,安心靠在給自己安定的肩膀,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在意這個家,在乎她所要關心的人。某一點,她似乎明確了自己的內心,她的爸媽就是此刻的爹娘。
父女之間,總是那麼情感激蕩,似乎覺得少了某些,天情輕輕問道:“娘呢?”不問還好,一問天林的臉色逐漸沉重,放開剛才的開心,轉而一臉擔憂之色,略略說道:“大夫正替你娘看病~”說這話的時候,天情明顯發現天林不同於以前的沉穩和老謀深算以及雄霸之氣,語氣微微透露出他柔和許多。
“哥哥,你不是說你們出宮,一切安好麼?”天情問向哥哥。
“是娘想你,為不讓你擔心才說的!”天翔回答道。
“你娘現在有大夫照看著,翔兒你去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幫忙!情兒,你跟我來。”天林吩咐道。
兩人依言,天情隨天林進入內院,關上房門。“情兒,實話告訴爹,此次風波是何人幫助咱們?”天林分析事情原由,小皇帝李裕昂絕不肯能輕易放過天府。
天情被這一問,問的有點棘手,他知道是段添皓幫了自己,可具體怎麼行動,還未曾問過,現在想起他的身份也覺得可疑。她隻知道他是靖國的人,帶著前世的記憶,他是她的良人。
“爹,女兒不知。”天情回應一句。她真的不知,也不想知道,“爹,覺得有何不妥麼?”
天林揮手示意,隻是沉默不語,“你娘應該醒了,你去看看吧!”
天情告退離開,疾走林雪苑,還沒走進,大夫和天翔就走了出來,天情急忙喊住,問向大夫。
過後,大夫和天翔離開,天情放緩步子,悄悄走進房內,拉開長長的幔帳,透過那似有似無的光線,蒼白的臉色依稀可見。原本帶有病根的身子,硬生生參加晚宴,數日的禁錮,想必也不會有太大的照看。病情惡化,怕是人憔悴,隻有一顆硬撐下去的心。
“是情兒麼?”南雪虛弱喚道。
輕巧的步子,原以為隻是靜靜看望一下,哪知她聽出了天情的聲音。不再有剛才的小心翼翼,天情慢步走到床沿,雙手抱著南雪的手,凝噎住嘴裏的苦澀,安慰道:“娘~”,靠近她的懷抱,撒嬌似的,“情兒很想你~”。
南雪幹澀的嘴巴略微笑笑,閉眼摸著天情的長發,不在多語,心裏卻歡喜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