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的西門情就倚靠在樹幹上,悠閑地喝著美酒,他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哪怕唐門門主來到他的眼前,他也好像絲毫沒有發覺一般。
唐門門主道:“人是你殺的?”
西門情沉默不言,沉默不言的意思就是默認。
“你,你,你,我唐門與你有何仇恨,你竟是狠心滅我唐門的滿門?”
唐門門主指著西門情,他的聲音在顫抖,他的全身都在顫抖。
“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西門情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淡漠,淡漠的聲音中透著無情。
“我唐門從來名聲不好,名聲不好卻能夠長盛不衰,憑借的就是心狠手辣和不招惹不能招惹的人,不知道我唐門究竟招惹了誰?”
“本來你連三個兒子都不用死,現在你們卻都死了。”
“疼煞我心,啊,孽子誤我。”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沒有誰誤你,唐門是因你而亡,你死了也不能怨誰。”
“殺了你,隻要殺了你就能為我唐門報仇。”
唐門門主怒吼一聲,他的手臂一化二、二化四、四化無窮,仿佛千手觀音一般,如同牛毛一般的細針暴雨一般打向西門情。
這一手暗器之法,正是唐門讓眾多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暗器手法——暴雨梨花針。
牛毛一樣的細針以稀有金屬打造專破護體真氣,針上淬有劇毒,見血封喉,再以特殊手法打出,如同暴雨傾盆,江湖上曾有不知道多少高手於此暗器之下慘死。
西門情仰頭飲酒,好像沒有發覺一般,但卻莫有一根細針接近他三尺的距離。
一陣風不知道從哪一個方向刮來,吹下花樹上一朵朵小白花兒,一片片白玉似的花瓣蝶樣的飛舞,一根根牛毛細針密密麻麻的釘滿了一片片白玉似的花瓣。
白玉似的花瓣轉眼枯萎凋零,這是暴雨梨花針上的劇毒殺死了花瓣的生機。
牛毛一樣的暴雨梨花針好像被一股無形而可怕的力量碾碎,化作了點點粉塵飄散,點點的粉塵落在草木上,充滿生機的草木全都轉眼枯萎凋零。
好可怕的劇毒。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的暴雨梨花針,我的暴雨梨花針。”
唐門門主扭曲猙獰的表情凝固,他滿臉不可思議,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的暴雨梨花針是技而非道,你的毒也還不夠毒。”
西門情將空了的酒壇子一拋,酒壇子緩緩地飛向唐門門主,若把西門情的扔酒壇子也當做是投擲暗器,那西門情的投擲暗器與唐門門主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西門情的拋酒壇子就宛若頑童拋東西一般普通,唐門門主的暴雨梨花針卻仿佛天女散花一般華麗。
但西門情這一拋酒壇子卻不是普通,也不是暗器,而是刀法。
在唐門門主的眼中,這飛向他的酒壇子不是酒壇子,而是一輪圓月,一輪妖異的圓月從九天墜落,落向他的頭頂。
唐門門主眼睜睜的看著圓月落向他的頭頂,卻興不起絲毫反抗和躲避的念頭,因為圓月不僅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與變化,更攝住了他的心神,就仿佛神明降下懲罰,賜予凡人一死,而凡人隻能接受神明的審判。
“砰”
酒壇子砸在唐門門主的頭頂,“砰”的一聲炸成了粉碎。
西門情打唐門門主的身旁走過,向唐門老巢外走去,辣手殺了押送吳月娘的唐門弟子,在西門情救下吳月娘的時候,一動不動的唐門門主忽然動了,一條從眉心到胯間的細線顯現,鮮血噴濺,兩片一分為二的屍體“撲通”一聲跌落在地。
幾天後,唐門被人滅了滿門的消息傳出,在江湖中掀起洶湧的波瀾,種種不可思議的奇怪傳說開始流傳,絕大多數人大呼痛快幸災樂禍,隻有少數人充滿恐懼。
恐懼的原因是這殘忍的殺人手法讓他們回憶起了被封塵的可怕記憶,回憶起了江湖中可止小兒啼哭的可怕傳說,一個關於魔刀的可怕記憶,一個關於魔刀的可怕傳說。
昔年魔教教主白小樓領悟魔刀,稱霸江湖,為天下帶來了血雨腥風,之後每一代魔刀傳人重出江湖,都為天下帶來一場災劫。
亂世,亂世難道又要重現了嗎?
災劫,災劫難道又要降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