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初中,可算轟轟烈烈,也可算風平浪靜。無非一些青春期的叛逆,頂撞老師,私下酗酒抽煙,撕逼打架,這些都不包括我,我太懦弱,我隻會老實巴交的看書,上課,吃飯,睡覺,是否算是行屍走肉呢?不知道,但這確實是我的經曆。
那些時間裏,我們見證了小孩子家家的愛,分手不過酣暢淋漓哭一場,打一場籃球,逃一次課。
戀愛不過吃一次糖,同學之間有了些淺薄談資,老師開始捕風作影。
其實我認為,那不過是懵懵懂懂,對於愛情不過是好奇,挑戰,從眾。
那個人的青春不曾荒唐過呢?譬如我,譬如羅曉,譬如舟怡。還有我們後期認識的許多朋友,大概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我們都不是天之驕子,我們許多朋友都有共同的特點:肆意,信命。也或許後來改名叫放肆頹廢墮落等一類詞了。
那些個青蔥年月,在學校沒找到存在感,我們就非常渴望可以出去闖一番,初一開校之時班裏放置了六十幾張桌椅,擁擠沸騰,那時候多好,嬉鬧著一層樓跑到另外一層樓,一下課就是響徹整個校園得笑聲,還可以因為一句玩笑話嬉鬧著追逐,繞著操場跑得氣喘籲籲笑容滿麵,再後來到了初三,就異常冷清了,零零散散的四十來張課桌,蔫蔫的臉撐在課桌上,原來,那麼早時我們的靈魂就已不再年輕。
羅曉,那個溫柔的女生,也在這三年的第一年同我們說了再見,時隔多年,再見時她在上班,有了男友,談婚論嫁,年少進入社會,她並不是變了,也並不是沒變,她更開朗活潑了,說話很犀利,可以讓人眉開眼笑,也可以讓人無地自容,敢愛敢恨,這該是她正確的選擇了。也或者她是本來如此的。我並沒有資格評價任何人,我本就是一個殘次品。
羅曉走了,我和舟怡成了同床。
舟怡,我心疼的孩子,我們最初的小公主,現今的探索者。她長得很漂亮,奶白色的皮膚,紅潤健康的臉色,很黑很亮的眼睛,我記得她小學的時候,紮兩個麻花辮,搖搖晃晃的擺著,胸前掛了一瓶海綿寶寶,像寶貝似的護著,第二日中午跑到學校來時,小臉紅撲撲的,興奮的告訴我們,海綿寶寶長大了,生了小寶寶了。宛如一個慈愛的母親,更多的是像天使,真的是很美好的曾經呀。
我們在學校一起度過了小學,初中。初三的時候,我們需要中考,進入高中學府。那時候,真是個風雨交加的年歲吧,舟怡初二的時候,他爸爸和爺爺鬧矛盾,甚至不給她生活費,對於那麼不懂事的我們來說,那算得上是天塌了吧,我們隻是看她沒了從前的笑臉,可勁兒的逗她開心,她蒼白的臉上笑出來的都是勉強,我們從未看到過她哭,隻有夜晚我們一起睡的時候,她蜷縮成一團,緊緊環著我的腰,我會安慰試探性的撫著她嶙峋的背脊,她漆黑繁多的發磨蹭在我的脖頸處,她的發絲偏粗,紮人而傷感,我可以深刻感受到因深夜放大的悲傷,但是她從來不哭。後來,我們初中畢業了,她風輕雲淡的告訴我,那段時間她家人鬧矛盾,生生分了家,硬是在天台上壘了一層房子,另起爐灶,過年的時候,一度買肉製香腸臘肉的錢都沒有。其實她以前告訴過我,她兩歲時母親就因病去世了,她腳上有一個和母親出車禍時留下的疤,她時常懷戀的看著那道至今沒有消失的疤痕,仿若那是她的母親,那本就是她母親給她的最深刻的念想。她的父親因為母親死去之後,很快娶了後娘,舟怡那樣要強的個性,又怎麼會委屈求全了。所以,她隻有爺爺奶奶,其實她的爺爺奶奶準確來說,是外公外婆,她從小就是跟著外公外婆長大的,外公是老師,也算書香門第的。她還有一個祖父,一百高齡之後不久就走了。其實,初中以前,她真的是我們羨慕的對象,漂亮,開朗,穿的衣服也很漂亮,盡管喜歡開小差,她還是很招老師喜愛,小學老師和初中老師,多是她爺爺教過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