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緋,是河家莊的三小姐,我有著許多奇怪的記憶,可是這些零星的記憶卻總是讓我覺得模糊,我記得我是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子,我也記得我以前的名字叫秦語汐,可是我卻不記得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個千年前的夙凰國。
“哥哥不陪我玩。”我拉著比我大三歲的圖哥哥囔囔。我出生的時候河圖三歲,那個時候的他總是懶懶的冰冷的表情,而我,卻死皮賴臉地跟著這個冰人,無他,隻因為他的名字跟我曾經最愛的網絡歌手河圖的名字一模一樣。以前為了找尋河圖的資料,我查遍了qq找遍了百度,終於成功的找到了他的照片以及他的所有資料,可是找到後我才發現,他還是離我好遠好遠,就像現在一樣,我纏了河圖十六年,到最後,他還是對我不冷不熱,不帶任何的情愫。
“來,圖哥哥有事,煙哥哥陪你。”跟河圖一樣大的煙燼輕輕地拍了拍手,蹲下身子想要抱抱我。我嘟著嘴,眼睛死死地盯著河圖那張冷冰冰的臉。煙燼訕訕一笑,回頭看了看河圖,“二弟,怎麼可以這麼對三妹呢。”河圖鐵青著臉,拔了拔手中的古琴,“她不是我的三妹。”
“河圖!”煙大哥嗬道。我看著他青筋暴出的臉笑了笑,這已經不是謎了,從我生下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並非他們河家的骨肉,當然,河圖對我的冰冷還是有據可憑的。
“我說的是實話,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女人帶了一個包裹過來就死了,我們憑什麼要為她養她這個又黑又小又醜的女兒。我沒有她這樣的三妹。”河圖依舊不動聲色地盯著我,眼睛朝我白了一眼,又別過去。我心一寒,抓起地上的泥子玩起丟石子,哎,我一個五十歲的女人在這裏跟兩個小男孩玩家家,這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煙燼陪著我一起挑石子,我挑了一個最大的石子放在他的手心裏,他朝我笑笑,手指敲了敲我的眉心,“放吧,大哥的手就是最堅實的船,你想放多少就能夠放多少。”我回了神,嘴角浮出一個笑容:“大哥真會說話。”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會討女孩子歡心了,那長大了還得了?我說完,他搖了搖,抬眼看我,明顯有些急了。“我說的是真的。”
我淺淺笑了笑,勾眼看了看河圖,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坐在古琴前,眼睛直直地盯著不遠處的桃花。桃花開得豔麗,他半側著臉,掩映著明月的桃花襯托著他絕美的英姿,前額的頭發被輕拔落起來,兩側的發絲微垂著,後發被一縷白絲綰起,正好落在那淺紫色的袍子上麵。他的左手微微抬起,挑弄著那美麗的桃花,我不驚看呆在原處,又是這絕美的圖畫,又是這絕美的男子。他不動,手輕輕放下桃花,指尖拔了拔古琴,響起了清脆悅耳的動聽的聲音。
月光稀是誰搗寒衣
望天涯想君思故裏
一夜落雪未滿北風急
千裏迢迢一心相係
榮華夢塞上吹羌笛
戰非罪烽火燒幾季
今夜關山雪滿北風急
千裏迢迢兮心相係
是今生相伴或來世再惜
為何你總不懂這謎題
到驀然回首才默然長記
天涯路隻影向誰依
知卿心千裏寄寒衣
若功成冠翎歸故裏
今夜邊聲迢遞頻傳急
血染黃沙魂歸止兮
月光斜今夕似何夕
雪花飛問歸未有期
永夜更漏迢遞無淚戚
青絲成雪兮釵委地
生若求不得死如愛別離
終有日你會懂這謎題
黃泉碧落去從今分兩地
千山雪月下長相憶————《河圖/寒衣調》
一曲畢,他挽而起身,手指輕輕一劃,劃斷了古琴上的弦,桃花應聲而顫,他扯了扯花枝,落紅飄然落下,正好落在他長長的頭發上。紫色的長袍撩起了一地的相思。我和煙燼都怔怔地站在原處,良久,煙燼才拾起地上的殘弦。“二弟,你已經決定了嗎?”我愣了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河圖,河圖懶懶地嗯了一聲,不說話,我大概猜出了什麼,轉頭問大哥。“二哥要跟雲師傅學藝了麼?”
“嗯。”煙大哥輕聲應了一句。我心一沉,感覺有千斤重物沉沉地壓著自己的心口般難受。河圖不動聲色地站起來,眼睛瞟著煙燼。“大哥也該去闖闖自己的路了,老是呆在家裏是當不了英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