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夜風吹進房間,路博弈悄悄的爬起來關了窗子,再過兩日就是中秋,月亮高高掛在夜幕中,灑落一地光芒。
站在窗下,路博弈輕輕歎了口氣,中秋將至,這是她跟黛洛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中秋節,偶爾想想好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找到她?白白虛度幾個春秋。
路博弈躺回床上,看著睡得正香的小女人,月光映出她姣好的容顏,微微皺起的眉頭顯出她睡的並不安穩。
“洛洛,對不起,我說過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替你承擔,可這件事情我卻幫不了你,但是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站在你身邊,天塌下來我也會替你頂著。”路博弈伸手輕輕撫平黛洛緊皺的眉頭。
似是感受到身邊人的存在,黛洛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翻動了一下身子抱住路博弈的胳膊,將臉依偎在他的胳膊上。
路博弈嘴角不自覺的翹起,幸福從心底朝著四周蔓延。
“一生有你,別無所求。”路博弈喃喃道,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伸手摟著她的肩膀,輕輕拍打著,心都跟著融化了。
蘇方的話在腦海中浮現,路博弈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透漏著同一個消息,蘇方對當年的事情很不滿,不僅如此,他的話似乎還透漏了——當年的事情他是被冤枉的!
看著黛洛,路博弈心裏亂極了,他不能想象,如果事情真到了無可挽回的一步,他們將如何麵對彼此?兩人會變成陌生人嗎?會變成仇人嗎?
不管哪一個,都是路博弈不能忍受的。
“洛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請相信我對你的愛是真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路博弈喃喃說道,模糊黑暗的房間裏,他的眼神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樓下,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路博弈鬆開黛洛悄悄起身出了門。
下了樓,路清鴻剛好從外麵進來,一臉疲憊之色,看到路博弈等在客廳中,並沒有表現出詫異之色,看了他一眼說道。
“有話去書房說吧。”
路博弈點點頭,跟著路清鴻身後進了書房。
路博弈沏了一壺茶,爺倆坐在書桌對麵,喝著功夫茶,臉上的神色卻十分凝重。
“爸,你那邊有什麼情況嗎?”路博弈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桌子上,首先開口。
路博弈看著他,目光凝重,似是在考慮該如何開口,良久,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一點進展,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就像你這件事情緊緊是巧合而已。”
“嗯,敵在暗我在明,他們隻要不動,我們很難發現他們的馬腳,可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做,已經安靜了一周,我覺得他們也該籌備的差不多了。”
路博弈說道,腦海中想著蘇方的事情,思索著如何開口。爸爸這一生,把名譽工作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如果事實真像蘇方話中隱藏的那樣,爸爸能承受住那樣的打擊嗎?
如果蘇方說的是真的,那當年的事情,對爸爸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他害怕,害怕爸爸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路清鴻如炬的目光落在路博弈臉上。
“爸爸,如果——有個人一生都在堅持正義,可到頭來,他如果發現他所堅持的正義是錯誤的,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路清鴻打量著路博弈,似是在思索他這句話中的意思。
“你比喻的這個人,是我嗎?”路清鴻語氣冷下來,望著路博弈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路博弈看到路清鴻的眼神,心中已經明白了,他無法接受那樣的事情,就算是假設都不能。
“不是,我隻是隨便問問,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突然有些分不清什麼是正義的什麼是邪惡的。”路博弈隨口說道。
路清鴻沉默了片刻,語氣嚴肅的說道:“博弈,你知道你的信念是什麼嗎?”
“忠於祖國忠於人民,保護國家的財產不受損失!”路博弈說道,這句話,他從小聽到大,爸爸一生都在堅持這個道理。
他不會忘記這一點。但是,往往越是正直的人,越容易陷入別人為他設下的全套中。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好什麼是壞?站在道德與法律的立場上有時候會截然不同。
“你還記得這句話,爸爸很欣慰,記住,一個合格的軍人,麵對國家的事情跟私人的事情時,一定是國家的事情為大。”
路清鴻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在黛洛跟國家之間做選擇的,他希望路博弈能站在國家這邊。
路博弈也知道路清鴻話裏的意思,不過他卻不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