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裏有了雜草,
需要我們馬上除去;
房間裏有了灰塵,
需要我們趕快掃去;
眼睛裏揉入了沙子,
需要我們輕輕地將它拂去。
隻是我們不要疏忽了,
在我們的生命裏有一處地方,
需要我們像對待精致的器皿一樣,
經常去好好地揩試,
那便是我們的心靈。
很多時候,別人的歧視能使我們激出心底最堅強的力量。
●胡子宏
高考落榜,對於一個正值青春花季的年輕人來講,無疑是一個打擊。8年前,我的同學大偉就正處於這種境地,而我則考上了京城的一所大學。
當我進入大學三年級時,有一天大偉忽然在校園找到了我,原來,他也是北京某名牌大學的學生了。
“祝賀你!”我說。
“是該祝賀。你知道嗎?兩年前我一直認為自己完了,沒什麼出息,可父母對我抱有很大希望,我被迫去複讀——你知道‘被迫’是一種什麼滋味嗎?在複讀班,我的成績是倒數第五……”
“可你現在……”我迷惑了。
“你接著聽我說。有一次教英語的張老師讓我在課堂上背單詞,那會兒我正在讀一本武俠小說。張老師很生氣,說,大偉,你真是沒出息,你不僅糟蹋你爹娘的錢還耗費自己的青春。如果你能考上大學,全世界就沒有文盲了。我噌地跳離座位,跨到講台上指著張老師說,你不要瞧不起人,我此生一定要上大學。說著我把那本武俠小說撕得粉碎。你知道,第一次高考分數我差了100多分,可第二年隻差17分,今年高考,我竟超了80多分……我真想找到張老師,告訴他:我不是孬種……”
3年後,我回到高中的母校,班主任告訴我:教英語的張老師得了骨癌。我去看他,他興致很高,其間,我忍不住提起了大偉的事……
張老師突然老淚橫流。過了一會兒,他讓老伴取來一幀舊照片,照片上,一位書生正在巴黎的埃菲爾鐵塔下微笑。
張老師說:“18年前,他是我教的那個班裏最聰明也最不用功的學生。有一次,我在課堂上講:‘像你這樣的學生,如果能考上大學,我頭朝下轉三圈……’”
“後來呢?”我問。
“後來同大偉一樣,”張老師哽咽著說,“對有的學生,一般的鼓勵是沒有用的,關鍵是要用鋒利的刀子去做他們心靈的手術——你相信嗎?很多時候,別人的歧視能使我們激出心底最堅強的力量。”
兩個月後,張老師離開了人世。
又過了4年,我出差至京,意外地又在大街上遇到了大偉,讀博士的他正攜女友悠閑地購物。我給大偉講了張老師的那席話……
夫人,你讓我知道了什麼叫人,什麼是人格,那房子是你教育我應得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