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貔貅也覺得無趣,隨手將小冊子扔到一邊,起身踱起步來。
砸吧砸吧嘴,蕭遙倒了杯茶給自己潤潤口:“我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南宮貔貅已經踱步到窗邊,拉開了窗戶,冷風嗖嗖的灌了進來,頓時讓人精神不少。
“救人罷了。”
蕭遙嗆了一下,有誰需要這中原之王親自來救啊?還是來上倉救人?難不成他要救之人是上倉的?
“救誰?”
被蕭遙的表現逗樂了,南宮貔貅靠在窗邊,懶懶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情緒:“一個朋友。”
蕭遙點點頭,知道南宮貔貅不願多說,也不再問。救什麼樣的朋友,那是他的私事,她與他不算熟,問多了反而不好。
屋子內沉默了好一會兒,靜得隻能聽到兩個人綿長的呼吸聲,蕭遙轉了轉眼珠子,琢磨著是不是該告辭了?
至於這男人剛才端了一盤子珠寶去跟月娘說看上自己,蕭遙隻當他是在開玩笑,再說了,那些珠寶不是被他收了回去麼,更何況,她也不是半月樓的人,以她的身手,若真是想離開,蕭遙不認為這半月樓裏有什麼人能夠攔得住她。
至於這半月樓裏那搞笑的規定,在有實力的人眼中,也就是個屁罷了。
南宮貔貅站在窗前,將灌進屋子裏的冷風盡數擋了去,突然問道:“你把麒麟留在了中原麼?”
蕭遙端著杯子的手一抖,濺出了些許茶水,落到白皙的手背上,立刻便燙紅了一片。
南宮貔貅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到桌邊,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示意她上藥。
蕭遙哪裏顧得上擦藥啊,她原本以為將南宮麒麟抓走,還要把他車裂的人是南宮貔貅,況且他們在中原的時候,也聽中原的百姓這樣說。
而那時她考慮到南宮貔貅知道自己與南宮麒麟熟識,擔心他會追到上倉來殺他,所以青絲要求留在未央城她便沒有反對。雖然那是中原的地盤,在南宮貔貅的眼皮子底下,但是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怎麼如今,居然這般輕易的就讓南宮貔貅發現了嗎?
“你……”蕭遙的聲音有些緊張,“你不會……已經殺了他吧?”
南宮麒麟現在失憶,又隻有不會武功的青絲陪在身邊,單純的像個孩子似的,南宮貔貅若真是要殺他,會不會……這樣一想,蕭遙的心裏就是一緊,連眼睛也危險的眯了起來,若南宮麒麟真的被他殺了,她保證不會完好的讓南宮貔貅從上倉走出去!
受傷的手被重重的捏了一下,蕭遙發現南宮貔貅居然握著她的手給她上起藥來了,柳眉一蹙,蕭遙就要抽回手來。
南宮貔貅猛地用力,讓後扯起嘴角懶懶的笑:“最好讓我把藥上完。”
蕭遙抿著唇,眼神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南宮貔貅一邊上藥一邊開口道:“這樣的情形,讓我想起在以古的乾元殿,秦斐行的生辰上,你也是這般給麒麟上藥的吧。”
蕭遙手上一哆嗦,心中掀起滔天的波浪。
那時南宮麒麟分明是青絲的裝扮,南宮麒麟身為南宮山莊的少主,那次的易容非常成功,如果不是她事先就知道,否則根本不會發現他是易容的。南宮貔貅,居然那個時候就看出來了嗎?
南宮貔貅冷哼一聲,道:“麒麟的小動作,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還想瞞過我?”
蕭遙的手指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完全有機會,將猝不及防的南宮麒麟殺死。
手上燙傷的地方已經被透明的膏藥盡數覆蓋了,傳來絲絲清涼的感覺。蕭遙縮回手,卻又被南宮貔貅捏住。
眉頭一皺,蕭遙怒道:“還要做什麼!藥不是已經上完了嗎!”
南宮貔貅歪著頭,一手支撐著下巴,一手握著她的手,笑意很淡,蕭遙卻能感覺到他的怒氣。真是奇怪,有哪個男人能像他這樣,把笑容笑的很慵懶,卻偏偏讓人能一眼就從他那懶懶的笑中窺見怒火?
“丫頭,你懷疑我……想殺麒麟?”
南宮貔貅帶著淡笑的話語讓蕭遙禁不住抖了一抖,這笑真冷,就像是寒冬臘月裏,有人用冰渣子在戳她的脊梁骨,讓她全身的骨頭都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