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雲霞漸漸由濃轉淡,太陽也收起熾熱的光芒,釋放出它難得的溫柔。遠處的山腳升起嫋嫋的炊煙,映著暮色中的黛山,暈暈繞繞,有著些微不真實的美感。微風偶爾拂過,帶來野花的香氣,低迷而醉人。
看看天色,聖天傾淡淡開口道:“心兒,今天晚上找不到旅店了,我們就去前麵的村莊借宿一晚吧!”
“好啊!你們這裏的人就是好,換做我們那兒,哪會有人這麼好心,收留陌生人!”
聖天傾淡然一笑,帶著向想前麵人家走去。
找到一戶還亮著燈的農家,雪靈音輕輕敲門,道:“有人嗎?”
半晌才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著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位滿麵滄桑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很是戒備的望著兩人,麵龐上的病態和疲色清晰可見,“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大娘,”雪靈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低柔些,“我和相公二人欲去南方投靠親戚,路過此地沒有宿處,能在您家裏借宿一晚嗎?隻要一張床就好。”
那位大娘楞了一會兒,“你們等一下,我去問問我家老頭子。”
屋裏響起沉悶的咳嗽聲,隱隱聽到一個中年男子破碎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這麼破爛的屋子,還有人來投宿,唉……”
大娘這才喚兩人進去。乍一看到房間的陳設,二人不禁愣住了。本就低矮的房子從裏麵看更加矮小,三個房間加起來還不如傾心穀裏一個廂房,客廳裏也就是一張桌子幾張凳子。稍稍往裏一瞥,就能看到裏間的擺設,老天!就一張床,幾個幾個簡陋的箱子!
雪靈音怔住了,聖天傾也怔住了,兩人雖身世各異,但都是從小就過著優渥的生活,哪見過這樣貧簡的住處,一時感從心來。
“讓公子和夫人笑話了,咳咳……咳咳”中年男子話還沒說完,就咳嗽起來,大娘忙去給他舒背,“我姓衛,村裏人都叫我衛叔,咳咳……家裏簡陋,很是對不住。”
“衛大叔太客氣了。”聖天傾看著他,顏色稍變,“大叔染了疫病?多長時間?可有醫治過?”
“咳咳……”衛大叔沒來得及回答,倒是衛大娘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月初十就開始了,一日不如一日。我們這種人家,哪請得起大夫,隻能耗著了……唉。”
“那也不能幹耗著啊,天傾……”雪靈音道,轉向聖天傾。
聖天傾已經信步上前,為大叔搭起脈來,看他略皺眉頭,雪靈音有些著急了。
“怎麼樣?很嚴重嗎?”
聖天傾沒有答話,轉而看向大叔:“大叔是被別人染上的?村裏有多少人生病,從何時開始的?”
此話一出,衛大叔衛大娘都愣住了,眼裏是不敢置信的喜悅。
“公子有辦法治好這病?”衛叔的聲音顫抖起來,“若真如此,我們整個村子都有救了!”
衛大娘的眼裏也閃耀著欣喜的光芒:“果然是上天保佑我們賈衛村,謝謝公子。”
接著,衛叔把染病的經曆及村裏患病的情況都講了一遍。
賈衛村本就是位於燕雲州和川明州的交界處,自從上個月村裏有人去川明州省了一次親回來後,就染了這種怪病。村裏與他接觸過的人先後都患病了。先前也請郎中來瞧過,可都沒什麼用,這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村裏裏已經有好幾個人病死了。
現在整個村子都籠罩在陰影中,村民們都在惶恐中不知道哪一天,就輪到自己了。前些天倒是來過一個年輕人,也像是頗有些醫術的樣子,可惜人還未救,自己就先病倒了。
略想片刻,聖天傾道:“按大叔這樣說,瘟疫是從川明州傳來的。救倒是沒問題……那個年輕人可還在這兒?”
“在,還在老李家呢!說來也巧,他也和你們一樣,是來投宿的。那位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呢!”衛大娘不禁笑了起來。
“投宿?”這回換雪靈音比較好奇了,這裏相當偏僻了,會有什麼人也從這個地方走?
“大叔大娘,今日時辰已晚,這裏離城裏尚有些距離,附近有山明天我去采些藥材,配出解藥。你們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