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離開禦書房,賈寶玉走在回去寢宮的路上,心好像有一顆很重的石頭懸在那裏,喘不過起來,很不舒服。
賈寶翼對於他的爽快有些許疑惑,追趕著他,攔住了他的去路,可是出乎預料的卻是他根本不加理睬,錯開他的身影,徑直走去。
困惑不已地看著他落寞的背影,似乎他一直存在於過去的記憶中,不知不覺當年跟在他後麵怎樣也趕不走的小孩子已經長成大人,一個懂得思考充滿智慧的男人。
不強迫他,也不放過他,一路跟著他回到了怡紅宮,小春見主子回來,立刻笑臉上前:“爺,您回來了!”
卻瞥見他的身後跟著位不速之客,雙膝跪在地上,行禮道:“小春子見過翼王爺!”這位霹靂王爺可不是好惹的主,在皇宮內沒有奴才不知道的。
自從他遊學歸來,昔日的賈寶翼就不見了,冷漠、殘酷、嗜殺,沒有人知道他在外麵經曆了什麼,也沒有知道為何他能練出這一身堪稱玄幻的武功。曾記得當他回來的第一天,皇宮的侍衛不認得他的身份,大膽的將他攔在宮門外。
他拔出散發著銀色光芒的劍,眨眼的一秒鍾他便倒在了麵前,其他人見狀立刻一擁而上,被團團包圍的他穩定自若,雙眼眯成一條縫,又是一道刺眼的光芒,周圍所有人全部疼痛難忍倒在了地上,卻見所有人的腳腕都有一條血痕,而且一模一樣,那一年他十八歲!
那一戰,那一瞬間成為了皇宮中永遠的神話,當時所有受傷的侍衛全都離開了皇宮,對待無禮的人留下他們的性命這是他最大的寬容,賈寶翼的寒冷巨變深入人心!
同年,朝廷發生了戰事,幾萬官民妄想反抗大疆王朝,實力懸殊,賈寶翼自請出戰,漫天的沙石滾舞,慘叫聲連連,見到馬背上被鮮血染紅的銀甲,那嗜殺無情的眼中,眾人傻了眼,三萬人斬盡殺絕,山穀中一條河流全然被染成了紅色。
十九歲的他被委以重任,派遣整肅朝廷的吏部,他的快準狠令無數官員膽寒,一百多個腦袋齊齊斷送在午門之外,鮮血再一次染紅了他的雙眼。
短短幾年的時光,無論在軍事還是政事方麵他都立下了赫赫戰功,為大疆王朝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功勞,甚至無形中在官民當中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反抗勢力,支持他推翻他的父親,成為了新一代的帝王!
“你退下吧,我有事跟你主子講!”收斂殺機的眼神,他看起來並不是如此的可怕,小春子顧慮地看看了屋內,然後無聲地離開了。
沒有主人的邀請,賈寶翼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喝著已有些涼了的茶,而寶玉竟然在大中午躺在床上,假寐著不願理睬他。
就這樣,他們互相保持著沉默,寶翼觸碰杯子的聲音讓寶玉知曉他並未離開,他難以理解皇兄的所作所為,一麵野心勃勃,一麵虛情假意,若有什麼話他完全可以當麵講出,用不著這樣別別扭扭。
一個翻身而起,寂靜的房間突然高聲喝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看起來十分的難忍,可是卻沒有想象中的惱怒。
繼續喝著茶,笑而不語,賈寶翼知道他一定會先開口,那浮動的心情可是他最容易擊潰的地方。見對方竟然不說話,寶玉無奈地點點頭,再次回到了床上,背對他。
他並非是刻意為難他,隻是剛剛在思考一個問題,而今想通了罷了:“你是為了母後吧?”
母後?這是他最大的憂心,他似乎能夠預料到那一天,父皇為了利益為了他的私欲而狠心殺害結發之妻,母後含著淚倒在了血泊中,他一直,一直恐怕那天的到來。
寶玉長期沉浸在如鳳的保護傘下,他哪裏知道母後的真麵目,有朝一日他若發現的話恐怕會瘋掉的:“果然,你是為了母後,才答應的這門婚事!”
見他默認,賈寶翼繼續問道:“你了解母後嗎?你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嗎?”也許該是讓那小子知道人心的真善並非表麵看起來一般。
賈寶玉繼續不語,但能夠看出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顫動,表明他已經接收到了這些信息:“知道父皇為何允許你出宮,同我一起前往杭州嗎?母後用了什麼進行交換,你能夠想到嗎?”
話說到一半他竟然不言了,自然是為了吊吊他的胃口,令其不得不屈服與他的腳下。賈寶玉回過身將注意力投過來,渴望的目光期待著他下麵的話語。
慢慢地說道:“如將卸甲歸田你知道嗎?也許你連如將是誰都不知道,對於朝廷內外的事情你怎麼可以一無所知,不要忘了你是大疆王朝的皇子。他是朝廷的元老,可惜功高蓋主,父皇是不可能讓他存在的,這就是母後與父皇的交換條件。”
這同母後什麼關係?他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態?對於他今天的不同尋常,以往他是不會呆在怡紅宮這麼長時間的,如此的反常,隻是為了說這些個廢話?
他的忍耐性倒是令賈寶翼吃了一驚,不得不順勢改變原有的計劃,神色不改地講道:“如將,北山之主也就是母後的父親,我們的外公最信任的手下,從小與母親一同長大,可是卻背叛恩人,轉向投靠我們的父皇,你認為他的所作所為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