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掏出火折子,將牢房外的燭台點燃,火焰被通道裏的氣流吹得閃動了兩下,逐漸亮了起來。
牢房中的犯人們有些不適應這突然的光亮,用手擋著眯了眯眼,朝柵欄外那個魁梧的身影看了過來。
“你是誰?”其中一個滿臉凶惡的男子語氣不善的喝道。
牢房外那魁梧的男子擺了擺手將獄卒揮退,目光在眾人麵上一一掃過,笑著回答道,“我是太尉府的護衛統領——蘇照。”
“蘇家的?”那男子聞言眉頭一皺,與身邊的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下意識的揉著手腕,惡狠狠道:“怎麼,你是來看我們兄弟死了沒有?”
其他人跟著瞪向蘇照,眼中滿是暴戾之氣,似乎要不是有木柱阻隔,早就衝出來砍上兩刀了。
蘇照倒不在意,對上眾人不善的目光,咧嘴笑了笑:“此言差矣,我是奉我家主子的命令,來問問各位是否有悔意的。”
“哈哈!”眾人都是一副聽了笑話的模樣,大笑不已,一人咬著牙冷笑道:“後悔是什麼玩意兒?真是笑話,我們弟兄怎麼著也是條漢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另一個大漢看了看蘇照,對領頭的男子道:“大哥,這人不過是蘇家的一條狗,咱別跟他廢話。”
蘇照皺了皺眉,盯著那大漢半晌沒有說話,卻又突然發出一聲嗤笑,“要是我告訴你們,我家主子一早就知道有人會埋伏在那兒,不知道各位還會不會這麼有骨氣!”
這話一出,眾人的臉色霎時一變。
“你這是什麼意思!”領頭的男子瞪著眼喝道。
其實昨日那場麵,誰都能看出是太尉府預先有所防範,隻不過這話從蘇家人嘴裏說出來,就無疑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們,這是一個局。
蘇照見他們反應不小,慢條斯理的解釋道,“你們都是爽利人,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家小姐的嫁妝多是多,不過貴重物件兒與其他官家嫁女也沒有太大不同,更沒有什麼所謂價值連城的珍寶,不知道……是誰編了這麼個瞎話慫恿你們來的?”
“你說沒有就沒有?”一個大漢大手一揮,提聲冷笑道,“你甭覺得我們粗人好唬,要是沒有,你們吃飽了撐的要勞師動眾設下圈套?!”
“這位兄台說笑了,我何必要騙你們?別忘了,各位可是已經身在牢中了。”蘇照氣定神閑道。
那人張了張嘴,一時找不出能辯駁的話來。
蘇照笑了笑,也不想再兜圈子,幹脆給他們點明:“背後放出消息的人,無非是想下蘇家的臉麵,又或者是想借此傷我家小姐,要是我猜的不錯,那個人應該特意說過我家小姐會隨身帶著寶貝之類的話吧。”
“你怎麼知道!”眾人一愣,紛紛看向領頭的男子,“大哥,那人好像是說過這句話,隻是當時我跟老四見花轎跟前護衛太多,嫌麻煩就沒往那邊去。”
“大哥,這他娘的是有人要害咱啊!”一個大漢攥著拳狠狠砸在地上。
領頭的男子沒有接話,眯了眯眼,流露出幾分殘忍嗜血的意味。
四下一陣沉默,蘇照見他們一個個麵露凶光,嘴角浮出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笑意,歎了一口氣道:“我家小姐為人心善,念在你們也是受奸人利用,那日特意囑咐了護衛不準用刀,今兒又讓我來放你們出去,你們難道真就沒有一絲愧疚?”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微微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