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儀的眼神很是淩厲,讓翠珠下意識的空咽了一下,不過啊很快,她就回答道:“王妃放心,這夢覺香氣味清淡,平日聞了隻起安眠的作用,這藥羹裏的人參又是一味大補的藥材,少有人會將二者聯係到一處去,且這藥效溫和,王爺隻會覺得有些情不自禁,不會覺察到什麼的。”
這已經是沈清儀不知第幾次問起這個問題了,翠珠回答起來極為流暢,說完這些,翠珠看著沈清儀並沒有緩和多少的臉色,猶豫了一瞬,把心一橫道:“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王妃您可不能改變主意,您想一想,王爺上一次宿在咱們院裏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相爺對子嗣的事情,可是一催再催的。”
沈清儀臉色微沉,看了翠珠一眼,沒有說話,隻有她自己清楚,真實的情況比翠珠說的更糟,有時即便是肅元翊歇在她屋裏,也很少碰她。
旁人隻當她自己不中用生不出兒子,卻不知道,她夜夜獨守空房,根本連懷上子嗣的機會也少有。
想到這裏,沈清儀的唇瓣動了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也罷,我便信你這一回,若能成事,你哥哥惹下的官司我自會幫你料理,可要是出了紕漏,你仔細著你的皮!”
翠珠垂下眼眸,連聲應是。
沈清儀看她乖覺,語氣緩了緩,示意翠珠將夢覺香點上。
桃紅色的香珠,在紫檀的香爐裏燃了片刻,從鏤空的花紋中冒出一團氤氳的白煙,在空中打出一個圈舌,慢慢散了開來,染得一室清香。
須臾後,丫鬟菁雲便稟報道,肅元翊到了。沈清儀心下一滯,忙調整好臉上的神情,起身迎他進門。
“恭迎王爺,王爺您可來了,妾身特意求了方子,熬製了一道藥羹,就等王爺呢。”
“王妃有心了。”肅元翊朝沈清儀看了一眼,在桌邊落座,“不過,我的身子一向有陳澗之留意著,以後你不用在這上頭費心。”
沈清儀隨之在肅元翊身旁的雕花凳上坐下,笑了笑道:“王爺這是什麼話,妾身是王爺的妻室,關心王爺是應當應分的,何況我聽說這方子極好,王爺****父皇分憂,也該補一補身了。”
肅元翊看了看她,不置可否。
沈清儀見狀,向翠珠去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將溫著的藥羹取來。
翠珠應聲退下,很快便端出一個白底青花的瓷碗,放在了肅元翊麵前。
肅元翊執起湯匙,將碗裏的湯汁攪動的兩下,點了點頭,“恩,何首烏、當歸、龍眼肉,還有人參……不錯,都是上好的藥材。”
沈清儀心跳如鼓,抿了抿唇,開口道:“王爺,您快嚐嚐。”
此刻,她的目光中含著無法掩飾的緊張,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肅元翊抬眼看向她,手中的湯匙擱了下來,將碗向沈清儀推近幾分,“王妃平日為本王管理內宅,多有勞累,還是王妃先喝吧。”
沈清儀與他成親數載,知道肅元翊性情冷峻,少有這般溫言關切的時候,這時聽到他這麼說,沈清儀先是一驚,隨即便有些感動,但也怕這麼一來,打亂自己的計劃,忙道:“妾身不要緊,還是王爺的身子為重!”說著,便要將藥碗再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