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使得蘇晚卿臉上飄過一抹被羞辱的痛苦。
她很清楚,憑她的家室與才貌,如今為人側室就已經是有些委屈了的,何況於一介侍妾?!
蘇晚卿的臉色十分蒼白,兩世為人,她從沒有被任何一個男子這般羞辱過,她分明不曾做任何有損於肅元央的事,可他卻……
她身為名門貴女的尊嚴,讓她的眼眶以最快的速度變得濕潤,變得眼淚滿眶。
她咬住下唇,將脊背挺得筆直,聲音已是冰冷一片:“請肅元央自重。”這四個字堪堪吐出,蘇晚卿的耳際便傳來一聲極為不屑的哼笑。
肅元央收回了身子。
直起身的肅元央完全沒有想到,麵對他的,是眨去眼角淚滴的蘇晚卿,他斷斷難料,那日在天香樓都不曾落淚的她,居然會被他一句打趣的話而刺痛。
望著她眼眶中淚水滿滿,強忍著不願溢出的樣子,肅元央遲疑了,說不上是不耐還是不忍,沉默了片刻,他握著她下巴的手緊了緊,重新扯起唇角,訕訕笑道:“嗬,到底是一婦人!”他頓了頓,又緩緩開口道:“蘇側妃也別忘了,本王在五哥麵前幫你隱瞞了那日的事,這恩惠可也不小。”
話音一落,蘇晚卿猛地抬眼朝肅元央看去。
是了,他果真是沒有戳穿她的意思!
這個想法一出,她滿心的委屈霎時消了大半,她將手攥緊了些,使自己平靜下來,有禮道:“妾身多謝王爺。”
不過,他們這兩次的會麵已讓蘇晚卿留了心,多少生了些戒備,深覺肅元央性情多隨心緒而定,縱使他此時不打算說出,也不能肯定他日後不會一時興起宣揚出去,她尋思了一會兒,鄭而重之的問道:“王爺可是信妾身那日所說的話了?”
肅元央直視著她,似乎聽不懂一般,茫然疑惑道:“什麼話?”
在那道譏嘲的目光下,蘇晚卿咬了咬唇瓣,認真地答道:“那夜妾身在天香樓出現,是為了搭救王爺。”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肅元央懶洋洋的挑了下眉,聲音緩慢傳來,似問似嘲:“蘇側妃是要我相信,那事是你從夢中得知的麼?”
“是。”蘇晚卿望向他的眼眸溫文沉靜,“若非從夢中得知,妾身怎麼能預見王爺想要假做被毒傷了雙眼?”看到肅元央的笑容一頓,她愈發篤定道:“據妾身事後所查,那毒可是極烈,是想要奪了王爺性命的。”
自陳澗之告知她那毒藥的毒性,蘇晚卿就知道,肅元央根本沒有將毒服下,再加上他做事不尋常理,她就有些懷疑,他前世失明是刻意為之,將計就計了。
因為這話在蘇晚卿心中過了數遍,此刻她說起來有條有理,讓人不能不信。
這時刻,漫天的繁星,和著明亮的月光,照在她素淨清貴的身軀上,她的神情平和淡然,眼眸晶亮,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在她的目光中,肅元央哧的一笑,眼眸卻是微微眯著,漾著無盡的情意,笑聲過後,他慢慢的,溫柔的撫上蘇晚卿秀美的臉。
“是麼?”他低啞下嗓子,聲音極為魅惑,似是刻意的誘/惑著她,“你為何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