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卿的視線淡淡的在矮幾兩邊的二人身上掃過。
成崢聽到慕靖昭的話,哈哈大笑了幾聲,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慕靖昭一眼,開口道:“卿丫頭,你知道為什麼從沒有人能在棋局上贏過我老頭子嗎?”
蘇晚卿聽到成崢點到自己作答,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
在蘇晚卿的印象中,成崢的棋藝,是她所有見過的人裏水平最高的,就連蘇林陸的棋藝,也是由成崢在教授武藝的閑暇時,抽出精力一點一點的點撥起來。
成崢總說,棋局猶如戰場,猶如比武的擂台,你來我往之間,都要步步計算,如果單靠蠻力,絕不可能稱霸一方,所以他在棋藝上的造詣,要比精於六藝的世家公子還要深的多,至少在蘇晚卿的記憶裏,成崢足可以擔的上從無敗績這四個字。
成崢見蘇晚卿搖頭,又是撫須大笑,他笑著笑著,聲音漸漸轉低,陡然間,成崢大袖一揮,將棋盤上的棋子一把掃落。
那棋子刷拉一下被衣袖帶下,立時響起一片棋子與地麵相撞的聲音,叮叮當當,棋子滾得滾,彈得彈,散的七零八落,徹底亂成了一片。
成崢滿意的看著你棋子散落的景象,旋即再一次出聲大笑。
蘇晚卿也是一笑,笑容裏還有幾分若有所思的意味。
碧蕪被幾人的反應弄得一愣,有些緊張的朝慕靖昭看去,好在慕靖昭依舊保持著溫和悠遠的笑容,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她心下才鬆了一口氣。
成崢笑著,斜眼看了蘇晚卿一眼,開口道:“卿丫頭可明白了?”
蘇晚卿微微一笑,點頭道,“明白了,先生與世子這一盤,是平局了。”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成崢笑得很是開懷,又看向慕靖昭道:“那世子爺呢?”
慕靖昭輕輕的彎了彎唇,笑意深了幾分,“在下也明白了,不過,這一局棋,不止是平局,怕是在下輸了才是。”
成崢身子一滯,看向慕靖昭的眼神中掠過一道精光,連連點頭,“世子爺不愧是世子爺,這局棋是我贏了,隻是,這一招是我老頭子的獨門秘籍,你們二人往後切不可外傳。”
蘇晚卿聽到這會兒,哪裏還看不出他們句句帶了弦外之意,她看了慕靖昭一眼,對他的來意有了幾分好奇。
就在她思忖的時候,成崢罷了罷手,丟開棋盤,請慕靖昭坐到了東側椅子上。
待二人坐定,成崢吸了吸鼻子,看著蘇晚卿似笑非笑道:“卿丫頭,這是什麼味兒?”
“恩?”蘇晚卿有些疑惑的看向他,隻見他用眼神瞄了瞄碧蕪,便頓時了然,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示意碧蕪將手中的點心給成崢呈了上去。
成崢忙不迭的伸手接過,三下五除二將油紙包打開,毫不客氣的拿了一塊塞進嘴裏,才想起有慕靖昭這位客人在場一般,往他麵前推了推,“世子,你嚐嚐,這兩樣點心,是我最喜歡的,味道十分不賴,就是,就是有點涼了,不如剛出爐的好吃。”
慕靖昭點了點頭,從善如流的笑著拿了一塊。
碧蕪卻是嗔怪的看了成崢一眼,笑道:“先生還說呢,今日珍慶齋的客人極多,且都是些官宦人家,我家主子不讓打著翊王府的旗號招搖,硬是老老實實的排著,等了可一陣兒才拿到手裏。加上味雙齋又遠,這麼來回折騰,哪有不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