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芙一走,房中隻剩下了蘇晚卿一個人。
蘇晚卿獨自呆坐了一陣兒,打量著眼前陳設簡單的廂房,實在無趣的緊。按道理說,平日她並不是個待不住的人,可現下沒有什麼消遣,又沒有親近的人在,她也總不好在這陌生的地方輕易睡著。
到了這時候,蘇晚卿開始對自己自作聰明的行徑有些後悔,沒有想到繞了一圈,打算讓蘇林陸與淩婉容單獨相處的目的沒達到,反而把自己給“禁足”了。
她原想著,隻要淩婉容應了邱氏的話,提出先去求簽,就是蘇林陸不放心她,也會先陪著淩婉容去,哪曾想到淩婉容會堅持送她。
不過,淩婉容性子直,慣是怎麼想就怎麼說,看方才那樣子,眉眼間隻見急切,待她倒也是真心。
蘇晚卿想到這裏,心裏不由泛起一抹暖意,將懊惱消去了大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不會教人起疑的時候,蘇晚卿終於整好了衣衫,走出了廂房。
寺****香客臨時休息的廂房集中在一個大的院落裏,位置稍微偏僻,這會兒並沒有多少人往來。
所以,蘇晚卿堪堪走出,就準確無誤的認出了一個剛踏入院中的男子。
那男子穿了一襲黛青色的琵琶袖直裾,身姿悠然,在這寒冬臘月還拿著一把黑骨折扇忽閃直搖,便是餘光掃過去,也覺得十分惹眼。
蘇晚卿對在這裏遇到肅元央有些意外,不由愣了楞神。
同一時刻,肅元央也看見了蘇晚卿,似是不料會在這裏碰見,他輕搖著折扇的手頓了一瞬,旋即慢悠悠的揚起了一側的唇角,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蘇晚卿稍作猶豫,向他福身見禮道:“妾身見過央王。”
肅元央提步朝蘇晚卿走過來,視線饒有興趣的在她身上打量,又往她左右瞥了一眼,笑道:“蘇側妃與本王真是有緣,今日又見到了,不過怎就蘇側妃一個人,我五哥可也來了?”
蘇晚卿瞧著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樣,下意識的有些警惕,繃緊了身子道:“回央王的話,妾身是跟著母家的人過來的。”
“哦?”肅元央挑了挑眉,目光直剌剌的落在蘇晚卿的臉上,毫無顧忌的上下掃視起來。
他這無禮的舉動蘇晚卿也見怪不怪了,便沒有搭理他,強忍著心下的不自在,低下頭避開了那道視線。
“恩,不錯,”肅元央發出一聲低笑,用頗有些玩味的語氣,緩緩開口道:“本王瞧蘇側妃這身俗之又俗的打扮,的確不似偷溜出府會情郎的樣子。”
這話一出,蘇晚卿一愣,耳邊火辣辣的,心下隻覺憤窘難當。
很快,蘇晚卿的耳朵就紅了,麵色也是一變,迎向肅元央的目光裏湧上一股掩飾不去的隱怒。
“蘇側妃這莫不是惱了?”肅元央做驚訝狀,笑得一臉無辜,唯有一雙天生含情的眼裏流露出幾許調笑的意味。
蘇晚卿全當是蚊子在旁嗡嗡,隻抬眼看著他,一聲不吭。
二人沉默著僵持須臾,肅元央終是耐不住扯了扯唇角,驀地將扇子湊到她臉邊,大力的扇起了風,在這嚴冬裏,那風直像用鈍刀子劃拉人的臉,蘇晚卿哪裏能受得住,忙不迭閉上眼側頭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