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肅元翊淡聲阻止了蘇晚卿還未說出口的話。
他似乎全然沒有興趣聽下去,仿佛無論對麵的女子說的是什麼,他都毫不在意。
肅元翊一向是冷漠清冷的。
蘇晚卿對這一點早有體會,她經曆過前世,還記得那段被肅元翊徹底無視,全然被當做客居在翊王府中的一位閑散人等的日子,到了這一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縱是肅元翊對自己最為上心、最為看重的時候,也不過多了寥寥幾句關切。
蘇晚卿一直以為,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然而,也不知是因為自己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一人身上,還是什麼旁的緣故,此刻,這份並不陌生的冷漠,終於傷害到了她。
內心的不平靜,使得蘇晚卿的唇邊溢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聽到身後的開門聲,她看著自顧自倒著茶的肅元翊,她緩緩道:“那,妾身告退了。”
肅元翊淡淡點頭。
蘇晚卿轉過身,與邁步走來的十皇子打了個照麵。
“恪王。”蘇晚卿側身行禮。
肅元恪的步子頓了頓,對她頷首算是回禮,隻是一瞬,便又邁步向前,與蘇晚卿錯身而過,對肅元翊行禮道:“五哥,我有事找你。”
蘇晚卿靜靜的垂下了眼眸。
如果她沒有看錯,方才她沒有如往日那般,從肅元恪眼中瞧出那份外露的友善。
看來,這一回,她果然是闖下了大禍了……
蘇晚卿閉了閉眼,沉默著自書房中退了出去。
門一開一闔。
隨著蘇晚卿退下,屋子裏莫名的靜了一靜。
十皇子看了一眼那重新關閉起來的房門,又看了一眼坐回在椅子上的肅元翊,修挺的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疑惑,“五哥,她怎麼在這裏?”
肅元翊吹了吹杯中的茶水,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你我還是沉穩不足,太過喜怒形於色。”
“五哥教誨的是。”十皇子沒有在意肅元翊的所答非所問,聞言,頗有些恭謹的斂首應聲。
不過他的話一出口,便回味出不對來了。
肅元翊用的是“你我”二字,指的不止是自己一個。
意識到這一點,肅元恪神色微凝,抬眼看著眼前這位常年沒有什麼表情的兄長,不由得猜想他這話是從何處說起。
他沉吟片刻,神色漸漸變得認真起來,緩緩問道:“五哥……莫不是心軟了?”
肅元翊的目光淡淡瞥向他。
肅元恪的視線避了避,“五哥知道的,我並非多嘴好事之輩,隻是蘇氏心思深沉,讓人摸不清楚底細,若非那夜我聽八哥提及七哥對她多有讚許,留意到他們先後離席,還不知眾人會被她欺瞞到什麼時候。”
肅元翊靜靜的喝著茶,聽著這一番早已知曉的話,一種先前便察覺到的異樣,在他眼中愈發值得懷疑。
然而,他沉默了許久,對著眼前這終究尚處於少年的幼弟,還是沒有將自己的疑惑說出口。
肅元翊放下茶盞,淡淡道:“這事不要再提了,你這麼晚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肅元恪點頭,神情嚴肅起來,“方才我那邊派去燕嶺調查燕東縣令的人回來了,探出了不少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