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老李家大柱子媳婦變成弟媳婦的變革之後,拂拂揚揚的說給老大,可人家沒有瞧上,又說給老二一係列新聞,隨著二柱子參軍,嫦娥河邊送情郎而銷聲匿跡。人們又沒有了新的話題,旮旯村再也沒有可供人們茶餘飯後談資的新聞,人們又回到的從前,天天幹活吃飯,吃飯幹活。人們關注的熱點由大柱子轉移到勞動治富上來,誰家買了一頭牛,誰家添的一輛自行車,誰家的老母豬一窩下了十八個崽,等等。
桃花塢的桃花謝了開,開了又謝,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大柱子還是光棍一條,隻是臉上多了幾道皺紋。小撮合也有好長時間沒有來了,李大山雖然急得團團轉,想給大柱子介紹媳婦,可是都是一相情願,連個來看門頭的也沒有,時間長了,他心裏也就慢了下來。大柱子雖然有點悶,可是他的那個性格,有些健忘,不愉快的事情,過二天也就隨風而去。
二年後,二柱子回家探親,人們又有了新的話題。
這農村小青年,適應形勢變化快,在外邊當了二年兵,到了農村家裏什麼都看不慣了,原來稱他的父親為爹,現在也該口了,叫“老爸”,原來稱嫦娥為“媳婦,”現在改口叫“老婆”,原來吃飯,現在改叫“幹飯”,至於大秫秫不叫大秫秫,叫玉米了,小秫秫不叫小秫秫,叫高粱,山芋也不叫山芋,叫紅薯,那就更多啦。這些旮旯村的人都還能夠接受,因為這些名詞,他們雖然口頭上不說,可是這些叫法,他們也都是知道的。
最叫旮旯村人們不能接受的,是他的口音,變成道道地地的東北口音,東北人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整”字了得,他也是,三句話,離不開一個“整”字,剛到家的時候,他撒嬌似的對他父親說,“老爸呀,你叫我老婆,給我整點飯吃,幾十裏的地又不通公交車,就這麼跑來的,我餓壞掉了。”這些話在家說,他父親李大山隻是笑笑,嫦娥呢,看到丈夫長了本事,感到滿足。可是在外邊,他也是這樣說,“老爹呀,整一隻煙,來二嬸子,你也整一隻吧,不比不知道,和外邊一比呀,俺們旮旯村就差的多呀,那真是十萬八千裏,沒有辦法整,按說我們旮旯村,有山有水,有花有柳,也算是人傑地靈,物華天寶,我們這旅遊資源豐富的很,你看這二郎山,你看這清水河,還有這月牙塘,等我以後當了大老板,我一定把它整好,再也不能讓旮旯村的父老鄉親,捧者金飯碗受窮了。”他這一番話,本沒有什麼惡意,可是卻引來了許多人的說三到四。
“不就穿二年黃皮(指黃軍裝)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看二柱子哪個腔撇的,都撇到二郎山上去了,我看你一馬撒到高樓上,你能夠上去,我看你怎麼下來?三年退伍,還不是回來打坷拉頭子,提幹,,提幹,農村的兵能有幾個提幹的,都想好事,那來那麼多的好事。”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還沒有看到姓李家祖墳上冒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