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涼風習習。
榮敬恩裹緊了身上的運動服，等在擺渡理工大學外的天橋上。
如果時光倒轉時，隻是戴姿和榮敬恩的靈魂發生了變化，那麼，戴姿今天就會在八點準時出現在天橋擺地攤兒。
榮敬恩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身邊來來回回經過的學生讓她仿佛真回到了當年。
前世的自己非常羨慕能上大學的人，那時候為了當一回大學生，選擇在這裏擺地攤，白天就混進學生人群中去聽課。
小班上課她隻能站門外，大課公開課她能光明正大的坐進去聽。
那時候能聽課，心裏非常滿足。
熟悉的下課音樂響起，榮敬恩猛地埋頭看時間，八點一刻！
她忽然慌張的環顧天橋周圍，並沒有戴姿的身影。
榮敬恩從橋頭走到橋尾，又往返走了一遍。
橋麵兩側滿滿的攤位，依稀熟悉的麵孔猶在，卻獨獨少了戴姿。
榮敬恩心髒忽然跳得很快，站在橋中間不動，三三兩兩的學生擦肩而過，她捂著心口，忽然間莫名的心慌。
“借過。”
一位扛著大布袋的纖細女生從她身邊經過，榮敬恩趕緊側身讓道。
女生扛著大袋東西往橋尾走，在台階旁邊停下，肩上一大袋東西放在地上，動作利落的鋪地，擺弄物件兒。
榮敬恩目光落在那女生身上，深吸了口氣涼氣，朝她走去。
“你好。”她蹲在還未整理好的地毯前，笑容淡淡。
女生抬眼，麻利得拿出幾版色彩豔麗的指甲片遞在榮敬恩麵前。
“要買甲片嗎？我今天才拿了新貨，這幾個顏色都是最新的顏色，美甲店都找不到，你看看喜不喜歡。”
女生頭頭是道的介紹，榮敬恩看著麵前這位曾與她有“革命”情感的小女生，眼眶瞬間濕了。
“我能跟你打聽件事嗎？”榮敬恩輕聲問。
女生臉上熱諾的笑容減半：不是買東西的啊。
放下東西，繼續忙活自己的。
“你問吧。”
榮敬恩沒把女生轉變的態度往心裏去，隻輕聲道：“我以前看到挨著你一起擺攤的那女生，怎麼不在了？”
女生聞言，手上動作僵住。
“你怎麼問這個？”
榮敬恩一愣，麵露喜色。
小佳認識戴姿，這說明時空轉換後的今天，她們都還存在。
“我前不久在她那買了一雙手套，還沒給她錢呢，我今天就是來還錢的。她，你知道在哪嗎？為什麼今晚沒出來呢，是去別的地方擺了嗎？”榮敬恩問得特別真誠，直直盯著女生。
小佳臉色變了，放上事情全擱下，蹲著打量榮敬恩。
“前不久是多久前？戴姿都死一個多月了，你沒記錯人嗎？你買的是別家的吧。”
“死一個多月了……”榮敬恩臉色瞬間煞白，腦中雷神炸響。
戴姿死了？
怎麼、怎麼可能呢？
榮敬恩忽然一把抓住小佳的手，情緒激動的問：“小佳，戴姿怎麼死的，死在哪裏？你可不可以說詳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