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裏,緋寒突然反問道:“可是,你不是說,這把劍是為我量身定做的,適合天燼星隕落時出生的嬰兒所使用,那麼淩玄在知道我是天燼星隕落之時出生的,就應該開始憎恨我了,為什麼是在看見我使用這把劍後,才開始報仇呢?”
憫歌仿佛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這還不是因為幻靈族和人魚族足夠聰明。他們所做的事情根本見不得光,所以盡管當初許許多多靈力高強的妖死於非命,但是卻隻是極少數人知道究竟他們是怎麼死的,死於誰的手中,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有幕後者在煉鑄一把絕世寶劍,而那個幕後者究竟是誰,這把的劍的用途是什麼,卻無人可知,所以盡管淩玄知道你是天燼星隕落之時出生的,但是在沒看見這把劍以前,他從來也不知道,他父母的死亡,起因就是因為你!”
“那麼,冥靨呢?為什麼你說,他會恨我,難道……”緋寒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卻抱著最後一絲僥幸,詢問著憫歌,她不敢去想,如果自己的想法屬實,那麼她以後應該怎麼去麵對冥靨。
憫歌看出了她的想法,無情地打破了她的一絲希望:“沒錯,冥靨的父王,也正是拜你所賜,才會英年早逝,你要知道,那種用活著的妖去祭奠劍,生生的用他們的鮮血,直到流盡為止,你能想象那有多麼殘忍嗎?”
“所以說,冥靨一直都恨你,隻是沒有把這種狠表現出來罷了,他在等待一個機會,等待你徹底離不開他那天,他就可以,以最殘酷的方式,為自己的父王報仇了,因為你不僅害死他的父王,更導致他從小生活就過得無依無靠,你知道嗎,冥靨小時候受過多少痛苦,他恨你,從來都恨你!”
明明不是她的錯,就像棼熠說的,曾經發生的一切她全不知情,又怎麼能讓她來承擔一切罪過呢?隻是憫歌的用心,恐怕隻有她自己清楚,隻要緋寒能稍微冷靜一些,仔細地去思考她說的話,以她的聰明,完全能看出來,其中明顯的挑撥——盡管這一切都是事實,也或者,冥靨確實有這種想法,這都是無法預料的。
“憫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是不管你說什麼,幽冥殿此刻盛開的傾心,就能說明一切了。”緋寒說出這句話,自己都覺得像是死前所作的最後掙紮,蒼白而又無力。
憫歌嘲諷似的笑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都可以造假,再說了,愛和恨,本身就是可以並存的,傾心根本不能代表什麼。”
緋寒退後幾步,身體重重地靠在牆上,閉上了眼,臉上滿是憔悴的虛弱。
無力反駁了......
一時間,靜謐的牢房,悄然無聲。
良久,憫歌一點點從地上起來,順著牆壁,緩緩地來到緋寒身邊。
“醒醒吧,他不適合你,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會背叛你,除了一個人。”
緋寒柔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最終還是沒說話。
“他就是棼熠。”憫歌繼續說道。
倏然睜開眼,棼熠,又是他。
憫歌看著她,笑笑,提及棼熠,她臉上滿是敬佩:“他幾次三番地救你,你以為是為什麼,曾經你遺失了一月的記憶,你知道嗎,在那一月中......”
“你住口!!”緋寒忽然大聲喊道。
不知為何,她刻意地不想再去想起從前發生的一切,刻意地想要去逃避,當初來到這裏的初衷,此刻都已經換了一種心情。
“我隻問你一句,當初你如何逼迫繁然蔚然她們,讓她們有意地做出背叛我的樣子?”緋寒的眸子中一片的平靜,但是憫歌仍能看出平靜背後的假象。就像一塊小石子扔進如鏡的水麵,也總能激起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