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直到有一天,這片湖水真正壯大了,他就不會再需要在乎一滴小小的水珠的去向了。”
上官靜軒一直看著她,注意著她的神色。
緋寒微微垂眸,鵝毛般柔軟的羽睫微微顫抖,良久,她抬起頭來,笑著說道:“靜姐姐,你多心了,就算他真的是這片湖水,那你又憑什麼肯定我不會是那片容納湖水的海?你又怎麼知道,究竟是他在容納我,還是我在容納他呢?”她堅定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疑的味道,烏黑的眼眸直視著上官靜軒。
上官靜軒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她會是這麼態度。
嗬嗬,有趣,比她預想中的有趣多了,這樣更好,那她就慢慢地和她玩好了,反正有的是時間,她倒想看看,櫻緋寒,究竟能對這份感情,能堅持到什麼程度。
她嘴角慢慢暈染開一個難以言喻的笑意,然後緩緩靠近她,輕聲說道:“好,我拭目以待,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然後她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那片依舊平靜的湖水,旋即離開了。
緋寒注視著她離去的身影,那雙手早已握緊成拳,骨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最終無力地坐在石凳上,一雙黯淡的眸子緊緊盯著湖麵,上官靜軒的話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腦海裏出現,其實,她又何嚐不知道這些呢,身為一個帝王,本就應該無心無情,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多得,而他,無疑會選擇江山,這些,她早該明白的,從雪狐族嫁過來的那日起她就明白了,可是為什麼,當她聽見這些話真真實實地從上官靜軒口中說出來時,她覺得很絕望呢,那感覺就像是原來她一直逃避的現實被挖掘出來,暴.露在陽光下一樣,讓她窒息。
當星兒月兒來到她身邊之時,就見到她雙目渙散地緊盯著那片湖水。
她們嚇了一跳,叫了好幾聲,這才把她的思緒喚回來。
“娘娘,發生了什麼事,您不舒服嗎?”她們有些擔心地問道,自從她們的主子醒過來以後,身體素質就大不如從前了。
緋寒搖搖頭,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疲倦。
“冥靨呢?他在哪裏?”緋寒輕輕問道。
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直呼王的名諱,她們也沒有吃驚,隻是恭敬地回答道:“今日右相進宮,王現在約莫是去與右相談話了。”
右相?上官靜軒的父親?
她不自禁地蹙蹙眉,然後問道:“在哪裏?”
“在王的書房。”她們說道,隨即有些驚慌地問,“娘娘該不會是想要過去吧?千萬別呀,別怪奴婢們多嘴,王最反感有人在他處理政事去打擾他了,雖然王很愛娘娘,但娘娘還是別去冒這個險比較好,要是惹得王不高興了,那就不好了。”
緋寒似乎並不把她們的話放在心裏,隻是淡淡道:“你們先回去吧,準備好晚膳,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星兒月兒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緋寒一個冷淡的眼神製止住了,相互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垂首退下。
——
書房。
“不瞞王說,老臣這次前來,的確有要事相商。”一個蒼老的但卻充滿威嚴的聲音在書房中響起,不卑不亢,麵對這個全族上下人人懼怕的王主,他似乎並沒有流露出一絲害怕。他便是藍尾銀狐族的右相——上官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