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靨眯起眼,紫眸中閃動著不悅的光芒。
“過來。”他再次命令道。他身上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王者之氣,令人不敢忽視。
她微微瑟縮了一下,思慮良久,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向他走來。
自小,她就特別不喜歡薑的味道,總覺得很刺鼻,令她難受不已。以往她要是感冒了,沒有什麼人照顧她,隻有熠會在她身邊,守護她到天亮,溫聲哄著她喝下那些難聞難喝的湯藥,至於薑湯,他總是耐心地和自己說著話,然後一點一點喂她喝下去。也正是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才讓她能感受到有人關心是一件多麼溫暖的事情。但事如今,她卻根本不知道他身在何處,受到了什麼懲罰。
思及此,她不禁又垂下眸子,縱然焦慮,卻毫無辦法。
見她落寞的神情,冥靨心底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煩躁,明白她情緒不好的理由,卻又不能說些什麼。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後放柔了語調:“乖了,不喝的話容易生病的。況且你不是在擔心他麼?隻要你乖乖喝了這碗薑湯,我就告訴你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真的嗎?”她忽然抬起明亮的眼眸,純真的黑眸中滿是期許,“你知道他的情況?”
“嗯,知道,但是你必須先喝了這碗薑湯。”他淡淡說道。
緋寒不再多語,端起那碗薑湯一股腦兒全部咽進肚子裏,竟然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好了好了,快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到懲罰?嚴重不嚴重?現在在哪裏?我可以去看他嗎?”她一連氣問了很多問題,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冥靨越來越陰沉的臉龐。
想到她為了知道他的消息,可以作出任何讓步,便愈發的不悅起來,再看向她焦急的臉龐,他隻覺得心煩意亂。
“不行,你暫時不能去看他。”他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為什麼?”她眨巴著大眼睛,疑惑地問。
冥靨坐在椅子上,斜睨著眸子,望了她一眼,說道:“沒有原因,你還是好好休息,如果他能過來,早就先過來看你了。如果他不過來,就證明他現在不方便,你去了也沒用,再說了,不是有那個什麼卉語的公主幫助他麼?再加之他有琦王做靠山,最多隨便懲罰一下走走過場,以堵住悠悠之口,不會太嚴重的。”
“真的嗎?”她略微放心下來。
冥靨還未有回答,忽然便聽見窗外傳來很奇怪的低響。
“什麼人?”他眸子一凜,用輕功閃身飛了出去,緋寒大驚,按理說,這個鈺萱殿幾乎沒有人會來,究竟是誰?她跟著跑了出去,卻在看見眼前的景象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
熠語殿。
本來棼熠作為王爺之子,是沒有權力在王宮中擁有自己的宮殿的,但是因為卉語的緣故,晁晟破例在宮中特意修建了這座宮殿。
這宮殿位於王宮東南一角,很偏僻,因為他喜歡安靜不受打擾的地方。
雲彩像是染上了顏料的絲絨,一根接著一根把天空渲染成五彩的顏色。棼熠隻是怔怔地看著它們自由地在空中飄著,沉默不語。
“熠哥哥,疼麼?父王還真是狠心,竟然真的打你了,一定很痛吧?”房內,一陣帶著憐惜的輕柔嗓音響起,卉語拿著帕子,小心地為棼熠擦去臉龐上的汗珠,“熠哥哥,你快去床.上休息吧,為什麼要站在窗邊呢,受傷了還這麼不愛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