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他,一眼便覺察出不對勁,那傷口,分明是做過一些治療的,隻是在那荒郊野外,她是拿什麼給自己療傷的?!
心下一驚,他注意到那暗紅色的傷口處,是一道長長的、可怖的疤痕,那分明用尖銳的器物劃過的痕跡!
微涼的手指,輕顫著觸上那疤痕,修長的指尖,帶著絕對的小心與溫柔。
“疼。”她不自覺瑟縮了一下,腿上灼熱的痛感,在他指尖的觸碰下,刺激到了神經,從腿部傳來,痛得難以自製,她不禁輕叫出聲。
棼熠趕緊縮回手,眉宇間染上了淡淡愁緒:“很疼麼?這可如何是好,我身上也沒帶可以治療的物品……”他忽然頓住,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你等我一會兒。”他說著,猛然站起身,將她輕輕放置於洞壁邊上,接著,轉身跑出山洞外。
“熠,你去哪兒?!”她驚恐地叫著,拉住他的手不願讓他離去。
又要走了嗎?原來剛才的一切,也隻是一個夢而已麼?
盈盈水眸中滿含著淒楚,帶著濃濃的不舍望著他,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他笑笑,回過頭來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道:“放心,我不走,隻是離開一會兒,很快就回來。聽話。”他柔和的笑,溫暖了她冰冷的身軀和顫抖的心,終是慢慢鬆開了手。
他撫撫她的發,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久久凝視他匆匆離開的背影,她縮起身,又將自己重新包裹在自己的懷中,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動作。
埋入膝蓋的頭靠近心髒,她甚至能很清晰地聽見它“撲通撲通”的跳動聲,默默細數著:一、二、三……可惜,隻有它孤獨的在跳。但是也隻有這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不會去擔心害怕,那個走掉的人,是否會再回到她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究竟數到哪裏,空闊的山洞,除了她,再無一絲聲息。
你又離開我了嗎?
她想著,更加用力地抱緊自己,深夜的冷風,刺得她渾身發抖,心仿佛沉入一片冰冷的湖,窒息的冷。
頭開始變得昏昏沉沉,身上緊緊貼著濕漉漉的衣物,很是難受。恍惚中,他看見風雨中,一個急急向她跑來的身影。
嘴角不自覺扯出一個滿足的笑,終於放寬了心,接著,便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之時,不知是什麼時辰,但她驚訝地發現離自己的不遠處,升起了小小的火堆,火焰不夠大,但在這個寒冷的夜中,卻已是最好的取暖之物。
“這火……”他是怎麼找到幹燥的木柴的?
棼熠卻是不在意地笑笑:“一般這樣的山洞,一定曾有人呆過,所以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往裏麵走了幾步,居然真讓我找到了木柴,可惜不多。”
她點點頭,微微垂眸,臉色大變:“熠?!”
她的身上,穿的並不是自己原先的衣物,那破破爛爛的衣服,早已不知在何處,而現在她身上穿得,儼然是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