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辰雖然和阿梅差不多大,但是個子卻沒有阿梅抽得快,兩人站在一起,蘇毓辰明顯要比鄒雪梅矮上半個頭。
此刻,蘇毓辰聽見阿梅問自己,抬頭一看,就見那平日裏最會人前一套人後來一刀的那個小丫頭正端著一副你腦袋被驢踢了吧的欠揍表情望著自己。
蘇毓辰立時就跳腳了,顫著手指著阿梅不服道:“你,你簡直俗不可耐!你,你簡直小女子行徑!你,你簡直無知!……”
被蘇毓辰這麼一說,阿梅的眉因為生氣揚得更高了,雙手掐腰,對著蘇毓辰反擊道:“你你你!你什麼你啊!我怎麼就無知了!你厲害,你厲害你給我背背最簡單的《神農本草經》啊!”
“你!”蘇毓辰被阿梅氣得一時語塞,轉過頭,對著蘇毓卿控訴道,“阿姐,你看她呀,簡直蠻不講理,阿姐,你快管管她吧。”
蘇毓卿看著麵前明顯都氣鼓鼓的阿梅和蘇毓卿,忍不住“噗嗤”一笑,辰哥兒從小話就不多,性子也比同齡的孩童要冷一些,隻有在阿梅麵前,才會跟個真正的孩童一般,會生氣,也會拌嘴,蘇毓卿覺得,隻有這樣的蘇毓辰才是最好的,天塌下來有她這個做姐姐的幫他撐著,她不希望自己唯一的胞弟小小年紀就承擔的太多。
看見自家阿姐的反應,蘇毓辰的小~嘴不由撅得更高了,眼裏的不忿更甚。
蘇毓卿見狀,趕緊安撫的摸~摸蘇毓辰圓圓的腦袋,強忍著笑意道:“辰哥兒聽話,你是男孩子,阿梅是女孩,你要讓著她一些,如此,才不失你男兒的氣度啊。”
眼看蘇毓辰臉上的不快更甚,蘇毓卿又趕緊接著道:“不過,術業有專攻,阿梅讓辰哥兒背誦《神農本草經》確實是有失公允,也著實難為辰哥兒了,日後可不許這樣了。”
聽見自家姐姐這麼說,蘇毓辰的臉色才變得好一些,嫌棄的瞥一眼身旁的綠衣姑娘,蘇毓辰別扭的轉過臉去,對著蘇毓卿道:“阿姐,先生給我留的功課還沒做完,我先回自己院子了,阿姐你跟她說話吧。”
見蘇毓卿點頭之後,蘇毓辰便直接往花房外走去,略顯秀氣的眉依然皺在一起。
看見蘇毓辰離開,阿梅不服氣的撅撅嘴,不過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看看蘇毓卿,鄒雪梅從懷裏掏出一個裝著藥丸的小瓷瓶遞給蘇毓卿道:“毓卿姐姐,這是給那姚家二姑娘新配的藥,還是照原來的法子吃。”
要說這藥,還是蘇毓卿讓阿梅的爺爺給那姚沁芳配的,自從上次北郡王府一聚之後,蘇毓卿便一直與尚書府的姚沁雪真心交好,兩人來往也比較多。
因為上次姚沁雪來找蘇毓卿要牡丹的時候,無意得知蘇家宅院裏竟然住著一位大隱於市醫術高明的醫者,便第一次開口求了蘇毓卿,想讓鄒老爺子幫她看看她嫡親的妹妹姚沁芳。
姚沁芳性子雖然驕縱了些,對她也沒什麼好感,但是看在她姐姐姚沁雪的麵子上,蘇毓卿又怎麼可能拒絕得了姚沁雪的請求,不過,就算這樣,蘇毓卿也隻是答應幫她去跟鄒老爺子說說,具體成與不成,還要看鄒老老爺子的意願,畢竟鄒老爺子和阿梅不是他們蘇家的下人,而是貴客。
醫者,本就有一顆父母心,在蘇毓卿帶著姚沁雪去跟鄒老爺子說的時候,鄒老爺子是半點猶豫也沒有就答應了。
姚沁芳的喘疾是胎裏帶來的,並不好治,饒是鄒家世代行醫,鄒老爺子一時也拿不出根治的法子,隻能徐徐圖之。
好在吃了兩年的藥,姚沁芳發病的次數明顯少了很多,麵色也較之前好了許多,為此,尚書府的大太太還專門備了厚禮上門找邢氏坐了坐,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意,因著鄒老爺子並不想宣揚,是以,並沒有太多人知道這件事。
蘇毓卿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接過阿梅遞過來的小瓷瓶,放在自己懷中。
尚書府的內宅暗影比他們蘇家也算得上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了不被有心人在藥丸上做手腳,給姚沁芳的藥,從來都是由鄒老爺子親自治好,然後由阿梅交給蘇毓卿,然後,蘇毓卿再轉交給姚沁雪的,從來不讓不相幹的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