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
龍蛇混雜的魚市,到處是熙熙攘攘地吵鬧聲。
髒亂的菜葉丟了滿地,四處汙水橫流。
可就是這種地方,藏著許多連官府都查不清的秘密,其中關係錯綜複雜,如同了魚市裏彎彎曲曲的小道。
就是一個尋常賣狗肉的攤位,刀還在剁著,狗血的腥味還在飄著。
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買了小塊狗肉,便付了銅錢和一張紙條。
狗肉攤子的老板將銅錢一枚枚撿起來,手指輕輕彎曲將那張不起眼的紙條給夾在虎口的位置。
魚市裏人來人往,自然不可能有人注意到狗肉攤這種小地方。
因為這種事情在魚市,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在無人的角落,他攤開了那張紙條。
“消息被截了,隻能刀尖舔血了!”
看到這一行字,不修邊幅地邋遢老板眉頭鎖緊,像是露出了一個“川”字。
事態竟然如此緊急,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潛伏在魚市那麼多年,為的就是昨日送出的那個情報。
如今情報被截,如若自己繼續低調行事,隱藏在魚市,應當還能拖延一些時日。
可上麵的大人物卻下了這樣一條指令。
他眼底透出一絲凝重,十三年前拋妻棄子來到此地,便已經做出了必死的決心。
隻是沒能想到,自己居然能潛伏那麼久,久得讓他差些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使命。
唯一慶幸的是,這些年來,他還沒忘記怎麼拿刀。
雖然,他現在隻能拿殺狗的刀。
他仍然如同往日那般,手起刀落地剁著砧板上的狗肉,似乎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
他知道,上麵的人會安排好一切。
自己隻需耐心等指令。
大抵半個時辰後,有著數百官兵湧進了魚市,將一個賣菜的攤子重重包圍。
“此人是敵國的奸細,帶走!”
幾名官兵一陣亂踹,將菜攤子踢了個稀巴爛。
賣菜的白發老人嚇得瑟瑟發抖,抱著頭蹲在地上大喊冤枉!!!
官兵將爛菜翻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證據,隻能將人扣壓回去。
隔了大抵十數米之外,狗肉攤的老板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剛才的送信人被抓走。
隻可惜,那些官兵抓的隻是一個在青州土生土長,很是無辜的老人。
那個老人什麼都不知道,在魚市賣菜那麼久,隻知道給人傳紙條。
這樣人在魚市裏實在太多了。
他們從來都是收錢辦事,卻也不敢看紙條裏寫著什麼。
因為在這種地方,知道太多的人,很難活下去。
看著這名賣菜老人被抓,魚市裏有不少人都開始慌張起來,這次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黴。
事情果然沒有結束。
這數百名官兵還沒走魚市,就被兩個瘋子攔了下來。
然後整個魚市徹底就亂了,亂成一團糟。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逃跑,尖叫恐懼的氣氛在蔓延。
仿佛有人要刻意保住那個被查辦的“奸細”老人,總會有人在背後給那群官兵捅刀子。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好些官兵臨死前都不敢相信,捅死自己的竟然是那些看似手無搏雞之力的老人和穿著破爛衣服的乞丐兒。
混亂的魚市裏,隱藏著無數的危機。
當他看到一個微微顫顫地老人家,領著一個啞巴孩童來到狗肉攤前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從攤子裏的暗格處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紙筆,然後寫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