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但程朗仍會在她心中某一個角落,占據著舉足輕重的位置,是無人能代替的,正如她曾在他心中重過泰山。
半晌,就在程朗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雪純忽然微微一笑,黑曜般的眼睛熠熠發亮,仿佛想把他永遠印在心裏。
“程朗一定要幸福,我也隻有這個心願而已。”
程朗心裏咯噔一聲,忽有種錯覺。雪純,這是真的要完全脫離他的生命裏。但她卻仍然牽絆著他的心,她要徹底脫離他的貼身守護的日子,就是今日。
“雪純!”
一聲驚慌而又尖叫的哀嚎,陡然把正在收拾行李的兩人驚得一頓。
“媽咪。”程朗麵上一喜,費著勁抬高手,想要給張如意一個大擁抱,“我正想收拾行李回家,想不到你這個大忙人就過來了。”
“小朗!”張如意又一聲哀叫。先前,麵上的憂色因見到雪純,乍現光芒,仿佛垂死之人抓到浮萍。卻忽然見到自家兒子連手都抬不高時,心裏的擔憂得到認證,也達到了極致,更堅定了懇求雪純的決心。
“你怎麼變成這樣?不是很輕的車禍嗎?為什麼會用到支架?”
兒子是母親身上割下來的一塊肉,張如意身為一個母親,見到兒子比想像中傷重千萬倍,擔心不已。她不禁發出一連串的問,她想要確認,到底是不是真的都是賴斯做的!
程朗深深地笑,像往常那般露出皓白的牙齒,臉部因住院也沒有淡下來的麥色膚色仍然顯得他的健康健壯,回答母親的話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雪純,“我不是怕你擔心嘛,你生意都快顧不上了,我哪能讓你操心。”
張如意一個大女人馳騁商場幾十年,一點風吹草動,都難以逃過她的捕捉。那一刹那,她見到雪純麵露難色地垂下悔恨的眉眼,心裏更加確信那個不知名的女人給的資料。
但以程朗愛雪純的程度,難保不會一意孤行的默默承受。這是張如意最堪憂的事。
“臭小子膽敢騙你老娘!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看看因你忙於工作而疏忽的兒子有多慘!媽咪就放過我吧,你是監護人,我受傷有點你一半責任在。”
“原來小朗還是一個未成年人呐。”
看著兩母子熱鬧的爭吵,雪純無聲地笑著,眼前溫馨的一幕,她也很想擁有。不過她現在有賴斯,可能過些天還會有寶寶呢……想到這裏,她笑得更加的美麗動人。
這樣的雪純,程朗看到了,心裏湧起無盡的苦澀。
忽然,張如意精明的眸子一轉,對雪純親切地笑了,眼角的魚尾紋深深地起了皺褶,剛到來時乍現的哀嚎消失得沒處可追尋。
“我肚子餓了,很久沒有回中國,雪純陪我出去找吃的吧。”然後張如意眼一瞪,“別以為自己行動不便就不用自己收拾了,讓你瞞騙我!自己收拾去,我和雪純出去吃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