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趙構看著她想起自己十幾年來膝下無人承歡,身邊的人對自己也多半是虛情假意,伸手去摸無雙的頭,道:"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你爹?"

無雙夾菜的手停在半空中,頓了頓,又縮了回來,看了看吳晴,似乎是在詢問是否是真的。吳晴無奈,即然皇上這麼說了,隻得點了點頭。

"你是商人?"無雙道。

趙構原以為她會很激動,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點點頭。

無雙眯著眼睛,道:"即然你是商人,又不是壞人,那娘怎麼會不讓我去找你呢?"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老婆太多,把娘給氣走了。"

趙構道:"我也不知你娘為何不讓你來找我,可能是怕我的仇家傷害到你吧。"

無雙道:"你有很多仇家麼?"

趙構笑道:"以前做生意的時候有不少,但我早就不做生意了,最近應該沒什麼仇家了吧。丫頭,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家去嗎?"

無雙搖搖頭,道:"既然娘要我別去找爹,我怎麼能違背娘的意思呢?"看趙構一臉失落,無雙安慰他道:"爹,你放心吧,我有空會去臨安看您的。"

這一聲爹趙構等了十八年,今天終於成真了。這些年來,隨著年齡的增長,趙構覺得日子越來越無趣。尤其是罷免秦檜之後,他便有了退意。突然間,他心頭一暖,有了無雙這一聲爹就夠了,又何必一定要她入宮,一定要給她個公主的名號呢?

待無雙收拾碗筷的時候,對吳晴道:"小睛,朕知道皇宮是個凶險之地,朕也不願意讓朕唯一的女兒身陷險地,朕答應你不讓她入宮,也不讓她知道她其實姓趙。即然他說我姓黃,那我便姓黃,叫黃九。朕會在臨安置一處宅子,把盼兒安置在那裏。朕老了,隻想有個女兒在身邊,能隨時看著她便心滿意足了。"

話裏盡是淒涼,叫吳晴不忍也不敢拒絕。她知道這恐怕是最好的結果了。被皇上找到,這個公主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也丟不掉的,進宮也是必然的事,即然皇上願意遵從娘娘的遺願不讓公主入宮,自己一個做奴婢的還能說什麼呢?當即跪倒在地,道:"皇上英明。奴婢明白了。"

趙構滿意道:"好,你明白就好了。起來吧,這些年你照顧公主有功,回京之後你就留在府裏享享福吧。"

"謝皇上。"吳晴也說不好這是好是壞,當年樂梅在世之時便說過,若真有朝一日盼兒被皇帝找到,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一切隨緣吧。不想如今成了真,也許這就是命吧。

稍遲,吳晴找到無雙,道:"盼兒,睛姨知道你很想跟你爹一起回京,對嗎?"

無雙道:"也不是很想,隻是覺得臨安一定有很多名醫,那晴姨的病就能治了。再說我爹年紀這麼大了,我也想好好陪陪他。"

吳晴知道無雙素來孝順,決不忍心逆母親的意,即然皇上開了口,又有樂梅的話在此,便道:"盼兒,你想去就去吧。當年夫人不願讓你找爹是怕你爹家大業大,其它幾位夫人和他們的孩子欺負你。如今老爺的幾個夫人都不在了,而且老爺膝下並無子嗣,如果夫人知道了也一定會同意你跟老爺回去的。"

"真的嗎?"無雙欣喜道。

"是真的。老爺在這個地方不安全,咱們收拾一下,明天便和老爺一起回京吧。"

第二日一早,無雙收拾了幾件衣服,又到樂梅和莫天衣墳前燒了些香燭,向兩人磕頭,道:"娘,師傅,盼兒隨爹進京,想必有一段日子不能來看您了。你們放心,盼兒一定會照顧好爹、睛姨和自己的。"吳晴也向兩人磕了頭,心裏默念:"夫人,您放心,小晴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不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趙構也向兩人上了香,三人一道往鎮上去。剛一下山,便發現許多官兵在四處搜索,為首的正是洪啟。洪啟見了趙構,徑直迎了上來。剛要行禮,趙構指著無雙道:"洪啟,這位是我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以後她的安危就由你負責,明白了嗎?"

"是。"洪啟向無雙施禮,道:"小姐好。"

無雙笑道:"洪大哥,你以後叫我無雙或者小梅吧。"在無雙心裏,小梅這個名字雖是自己起的,但卻與娘息息相關,自從娘去世以後,無雙總喜歡別人這樣叫自己,久而久之,在這鎮上,除了晴姨,恐怕再沒有人知道自己叫樂無雙了。

"是,無雙小姐。"洪啟恭敬道。

無雙也難得管他,對趙構道:"爹,您怎麼能調這麼多人來保護您?"

趙構哈哈一笑,道:"丫頭,你爹我在京中多年,京裏的達官貴人都得給我幾分薄麵,這泉州知府是我老朋友,隨便調動個一兩千人絕對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