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蓮想不到自己這句話會害得她多受十大板,正要開口,無雙道:"莊姑娘,你別再說了。他擺明了是想賣個人情給楊家,你再怎麼說他也是不會聽的。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無雙早打定了主意,若牛知府敢打自己,便把楊五車揪著到他爹麵前去講理。
莊子蓮不明就裏,隻以為她是怕自己惹禍上身,對牛知府道:"大人,請允許小民代她受十杖。"
楊五車心生悔意,道:"大人,我看她身子單薄,恐怕受不了二十杖責,再說她也不是故意說謊的,我看還是算了吧。"
牛知府對無雙道:"即然楊公子替你求情,本官就減你十大板。來人,行刑。"兩各衙役上來要將無雙摁到地上,堂外又是一聲"且慢。"牛知府大為光火,正要發作,抬頭看清來人正是楊文忠,迎下堂點頭哈腰道:"不知楊大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楊五車不敢看楊文忠的臉,低著頭道:"爺爺,您怎麼來了?"
楊文忠瞪了他一眼,道:"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居然敢跟別人在大街上打架,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對兩名衙役道:"你們放開她。"對牛知府道:"牛大人,孩子們不懂事,還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牛知府一聽這意思便是想大事化小,不敢違他的意,連連稱是。
無雙聽他聲音有些耳熟,轉過頭來瞧他是誰。楊文忠正好偏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各自是又驚又喜。隻不過無雙眼裏大部份是喜,而楊文忠大部份是驚。無雙道:"楊伯伯,原來是你。"
"無……無……無……"楊文忠節巴道,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無雙道:"楊伯伯,我姓樂,不姓吳。您不記得我了?真沒想到您還是大官。"
楊文忠回過神來,幸好沒說出無雙公主四個字,否則楊家便是滅頂之災,提了提精神,道:"我當然記得,你是無雙吧,上次你救了我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楊五車納悶,爺爺為何對一個小丫頭如此熱情,又不敢開口問。牛知府和莊子蓮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無雙瞧了眼楊五車頭頂上殘餘的茶葉沫,道:"楊伯伯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您孫子,要是早知道我就不用茶壺砸他了。"
楊五車聽他一口一個楊伯伯,眾人都知道他是自己爺爺,這樣一來她豈不成了自己長輩?心頭老不是滋味,對無雙道:"你別在這裏套近乎,誰是你伯伯?你應該叫爺爺。"
無雙一聽便明白他不願自己占他便宜,看他不樂意的樣子很是好笑,存心要氣氣他,壓低了聲音道:"對不起,你阿姨我不知道原來你是楊伯伯的孫子,我應該怎麼能跟晚輩一般見識呢?你放心,就算以後你再用東西砸我,我也保證不還手。"聲音雖低,在場諸人卻聽得一清二楚,莊子蓮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衙役們都不敢出聲,都漲紅了臉。
楊文忠怕孫子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指著楊五車曆聲道:"你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老老實實說一遍。"
楊五車不敢造次,一五一實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楊文忠道:"牛大人,事情的經過楊五車都交待清楚了,你判吧。"
牛知府不知他是何意,道:"不知楊大人認為下官該怎麼判?"
楊文忠道:"楊五車無故傷人,雖無人受傷,但其行為已觸犯律法,杖責五十,以敬效尤。"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無不驚訝萬分。楊五車怎麼也想不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會這樣說,大宋律法他不是不懂,以今日自己所犯之事,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杖五十。要知道這五十板如果結結實實的打完,兩個月內絕對下不了床,想要求情,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牛知府判也不對,不判也不是,呆呆的立在一旁。連無雙也給他搞懵了,雖然不知道這五十大板有何後果,但她看得出楊文忠眼裏的不舍與無奈,道:"楊伯伯,他是您孫子,您怎麼……"
莊子蓮看出了些門道,拉過無雙,低聲道:"他這叫作太義滅親,據我猜測他這麼做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就是為了保全孫子的性命。"
"可是他官這麼大,有誰敢要他孫子的性命又有誰會罷他的官呢?再說這點小事也不至於鬧到丟命吧?"
莊子蓮上下打量了無雙一番,道:"我猜這個人多半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無雙更是納悶,怎麼又扯到自己身上來了?"我在這裏認識的人不超過十個,除了我爹,洪大哥,楊伯伯,再有就是府裏的丫環家丁,還有幾個街頭的小販。你說這些人誰又能威脅得了他?"
"那你爹是幹什麼的?"莊子蓮道。
"我爹前些年在經商,現在已經不做了。"
莊子蓮想這些人的確不可能對楊文忠造成威脅,道:"要想知道是不是因為你才這麼做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隻要你去替他求情,如果他會答應的話就說明與你有關,隻是看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