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吱吱唔唔道:"皇……皇……上?"
無雙道:"你知道皇上在哪嗎?我找他有事。"
"我不知道,鄭公公可能知道。但是皇上住的地方不能隨便去,否則會被殺頭的。"
無雙不知該如何跟她說才好,幹脆騙她道:"是皇上讓我去的,可是我找不到路,要是耽擱了皇上的正事可不得了。小香你跟我說你想去什麼地方,一會我替你向皇上求情。"
半晌,小香抬起頭來看著無雙,道:"我想回家。"
"回家?你家在什麼地方?"
"我家在永州。"
無雙欣喜萬分,此去永州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小香帶路,定能少了不少麻煩,本來想跟莊子蓮一道去,可始終涉案的是自己的舅舅,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讓她知道自己與樂濤的關係為好,道:"我也正好去永州,不如咱們一起去,好嗎?"
"真的嗎?"小香興奮道,片刻後又失落道:"宮裏的規矩,宮女是不能回家的,更何況是我這種最低賤的宮女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會替你向皇上求情的。天色不早了,咱們一起去找皇上吧。"無雙拽著小香出了梅香院,小香雖不知皇上在何處,但知道大概是在梅香院的南邊,兩人一直往南走,走出裏許,正碰見洪啟往這邊來,無雙叫住他,道:"洪大哥,皇上在什麼地方?"
洪啟要行禮,被無雙攔住,洪啟看了眼跟在無雙身後的小香,嚇得小香趕緊下跪。無雙道:"洪大哥,小香是我的朋友,我想帶她出宮去,行嗎?"
洪啟看了看小香,道:"行,我去跟總管說一聲,你先跟我去見皇上吧。"趙構此時正在禦書房召見楊文忠,詢問莊子蓮的案子。見無雙進來,喜得眉開眼笑,招呼楊文忠退下。無雙往地上一跪,磕頭道:"民女樂無雙,參見皇上。"
趙構從座椅上走下,伸手將她扶到一邊坐下,道:"盼兒,還在生爹的氣?爹也不是存心想騙你的,隻是……"
無雙打斷他的話道:"我都明白,睛姨全都告訴我了,我沒有氣您,娘讓我別進宮,是希望我能開開心心的生活,她沒說不讓我認爹。我還在黃府住著,以後如果您想我了可以讓洪大哥來找我,我會進宮來看您的。您沒事就別出宮了,今天來刺殺您的那些殺手武功高強,萬一您要有個什麼意外,我怎麼辦?"
趙構第一次體會到別人真正的關心是那麼的溫馨,那麼讓人陶醉,慶幸上天留了這女兒在自己身邊。從桌案上拿起一隻鐲子和一塊金牌道:"有關樂濤的那件案子聯已經問清楚了,蔡知府上報了刑部,刑部的批文已經下了,估計再過三四天就能到永州。聯準備派洪啟為欽差跟你去永州,這隻寒玉鐲是吳家的傳家之寶,你娘進宮後一直帶在身邊,現在我把它送給你,還有,你拿著這道金牌就沒人敢期負你了,上次那個臨安知府,朕已經讓他回老家去了。"
原來他早就料到自己要去永州,還故意給洪啟安了個欽差的名,實際上是想要他保護自己,這寒玉鐲一來是娘的遺物,二來也可以作為跟舅舅相認的憑據,他又怕自己被一些貪官汙史所欺負,特意給了自己那道金牌,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倒讓無雙覺得有些自慚形穢。無雙道:"爹,子蓮姑娘怎麼樣了?"
趙構道:"你放心吧,朕讓她先回永州了。那姑娘可有趣得很,朕問她你是誰,她一口咬定你是她家的丫環,現在已經離京了。朕當時真想讓你倆當場對質,看她還是不是那麼嘴硬。"
無雙道:"她這麼做是不想連累我。"
"朕當然知道,否則光憑她這一句話便是殺頭之罪。不過看在她包庇的是朕的寶貝女兒的份上就饒了她這一回。"
無雙見他語氣中多有玩笑之意,跟個孩子似的,這才發現原來皇上也是普通人。想起今天路上的一幕不禁為他擔憂,道:"爹,洪大哥還是留在您身邊吧,欽差派別人去就行了。大內侍衛們武功太差,我實在不放心他們,要是有洪大哥在您身邊我也放心些,女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趙構一把攬過無雙,緊緊擁著她,道:"真是爹的好女兒,你不放心爹,爹又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麵奔走呢?你放心,皇宮守衛森嚴,外人不是那麼容易闖進來的。"
無雙明白擔心別人的滋味,不再推辭,此刻伏在他溫暖的懷裏,真切感受到親情的可貴。自從娘去逝以後再也沒有和誰這樣親近過,以往在夢裏總是夢見娘回來了,可無雙知道娘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原本以為這輩子就和晴姨兩人相依為命,誰知突然冒出個爹來,雖然他不是個大英雄,也不一定是好人,或許天底下恨他的人不少,可是此刻無雙知道在自己心裏已經接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