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啟升堂問案,無雙和蔡旺在一旁旁聽,一頓板子下去,疼得三人哭爹喊娘,其它兩人招供說自己隻是街上的小混混,為首那人招來殺人的,至於為什麼,的確是毫不知情。洪啟找了街上幾個混混回來,證實兩人所言不虛,將兩人押入大牢,聽候審判。見為首那人仍是不招,令人把夾棍、釘板等十幾種刑具全搬了出來,剛試到第三種,那人熬刑不過,招供道:“小的名叫陳風,是受國舅爺之命,隨縣裏的捕快前往劉家村找一錠丟失的官銀,他們負責找,我負責把見過銀子的人全部滅口。”
洪啟大怒,吼道:“大膽刁民,居然敢汙陷當朝國舅,該當何罪?”
蔡旺一改往日唯唯諾諾的態度,道:“洪大人,是不是汙陷還有待查證,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既然這陳風說是劉縣令派人去找的,那把劉縣令傳來一問便知。”
約莫半個時辰,劉縣令被帶到堂上,蔡旺問道:“劉大人,是誰讓你派人去劉家村找官銀的?”
劉縣令郎聲道:“啟稟欽差大人,蔡大人,下官是奉國舅爺之命前往劉家村查找前些日子州府失蹤的那批官銀的。昨日,國舅爺派人來,說是在劉家村有失蹤官銀的線索,命下官派人去找。下官派了十餘名捕快前去,至今尚未回來複命。”
無雙一下跳起來,道:“樂國舅又不是官,你這個堂堂縣令大人,憑什麼聽他的指使?”
劉縣令抬頭看看這個在自己麵前指手劃腳的女子,又看看蔡旺,見蔡旺點點頭,道:“國舅爺雖不是官,但他妹妹是皇妃,皇上又對他家寵愛有佳,我們這些當官的哪敢得罪?”
俗話說,相府下人抵得過一個三品官,更何況是個身受皇恩的國舅爺?洪啟知道無雙待人真誠,不明白這裏的微妙之處,道:“劉縣令,你說是國舅爺傳的令,有誰為證?”
劉縣令道:“是樂府的傅管家昨日親自來傳的國舅爺的意思。”
“豈有此理,樂府早就被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傅管家如何能夠出來?劉大人,你撒謊也得先查清楚。”洪啟怒不可遏,猛的一拍驚堂木,罵道。
陳風附和道:“兩位大人,小的可以作證,傅管家昨日戌時左右也來找過小民,給了小民百兩銀子,讓小民去殺人滅口。小民怕力有不待,便找了兩個地痞,給了他們一人十兩銀子,讓他們跟我一道去。”洪啟讓兩人畫了押,打發了劉縣令回去,又命人把陳風押下去,立刻派了人去拿傅管家。等了一陣,差役們回來稟報,傅管家不在府中。蔡旺下了通緝令,命人全力捉拿傅偉。傍晚,縣衙師爺來報,劉知縣被人發現死在家中,在離城十餘裏的山溝中發現了十餘名捕快的屍體,洪啟,蔡旺,無雙三人一道,領了四五名捕快一起前往劉縣令家堪查,發現他是被人以鋼針擊中斃命的,與當日刺殺莊有福殺手的死法竟然如出一轍,顯是同一人所為。洪啟細問了劉府眾人,毫無發現,便去義莊查看被殺捕快的屍體,無雙認出這正是今日去劉家村抓人的捕快,沒想到會被人全部殺死,看來一定是有人怕他們泄密,殺人滅口,隻是幕手之人如此心狠手辣,令無雙感到發指。
其時奸臣當道,一不小心被抄家滅族,動轍便是上百人,遠比這多出數倍。邊疆戰事又是不斷,死的人就更不計其數了。無雙從未見過這些事,隻知道在來永州的幾天便已見了二十餘人喪命,心頭說不出的憐、怒、恨。一行人回到府衙,獄卒來報,陳風及兩名地痞被人殺死在牢裏,死法也是被人用鋼針殺死,陳風和劉縣令的供詞竟然不翼而飛,這讓蔡旺大為惱火,不僅在大牢裏殺人,連衙門裏的卷宗也敢偷,不顧洪啟反對派兵把樂濤抓了起來。洪啟也知道目前的證據都指向樂濤,蔡旺此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以欽差身份強行阻攔,不僅會激怒蔡旺,更會讓樂濤置於險地。在心裏,洪啟也對樂濤的清白產生了一絲懷疑,從莊子蓮的狀紙,到劉縣令,陳風,無一不是直指樂濤,若不是礙著無雙的麵子,說不定自己也早將他抓了起來。無雙又何常不是如此?原本以為舅舅是清白的,隻是這越來越多的事讓她也分辨不清到底是否與舅舅有關連,蔡旺要抓他,雖然心裏總是不情願,卻也不好出麵阻止,隻是讓洪啟好生照看著,別出了什麼岔子。
這些天,無雙一直派人在找莊子蓮的下落,可找遍了整個永州,沒有她半點蹤影,怕她路上遇了什麼意外,派了兩人沿著上京的路去找,隻是兩人走了三天還沒回音,無雙心裏更加憂心,暗自祈盼她別出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