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安山道:"看館主臉色陰沉,似有心事。莫非神槍武館出了什麼事?不如你說出來,看看我們能否幫上忙。一人計短,三人計長嘛。再說我與侄女千裏迢迢趕來,隻為一睹槍王風采,你就真的忍心將人拒於門外?"
無雙不得不佩服他做戲的本事,罵道:明知故問,若不是他們有事你又何必千辛萬苦要我來學藝?
那少年沉思片刻,忍不住道:"兩位有所不知,十日之後神槍武館與楊氏武館有一場擂台賽,決定誰是利州第一武館。本來公平較技,輸贏天定。就算讓對方得了利州第一,也是我輩學藝不精,怨不得人。可自從定了擂台以來,我神槍武館中功夫較好的弟子不是被人打傷,就是被官府以各種理由抓起來。無奈之下我隻好把武館眾人全都打發了回去。如今這諾大的武館隻剩下我和舍妹兩人。如果這時候來神槍武館非但不能學到武功,反而會令姑娘陷入險地,姑娘若真想習武,天下好的武館多不勝數,不如改投其它武館吧。"
賀安山道:"天下武館雖多,論槍法,當數槍王沈青山的三十六路斷魂槍天下第一,我這侄女自小喜愛用槍,但未得名師指點,好不容易說服他爹讓她遠行千裏來此求教,你又怎麼忍心拒人於千裏之外呢?再說她練的都是些花拳秀腿,上不了台麵,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誰會對她這個千金小姐下毒手呢?"
"可是……"
沈一虎還想推辭,被無雙打斷道:"沈館主你就成全我吧,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打我的主意,就算我不進神槍武館,境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無雙聽他說自己武功是花拳秀腿,上不了台麵,故意這樣說想氣氣他,賀安山大笑一聲,道:"小梅說得不錯,還請館主傳她幾招,女孩子家,用來防身也好。至於學費,我看就一千兩吧。"從懷裏摸出一張千兩銀票,遞了過去。
沈一虎不肯接,連連道:"不,不,不。"
無雙瞟了賀安山一眼,笑道:"一千兩太少,一萬兩正合適,你說是吧?賀伯伯?"
沈一虎道:"不是太少,我們武館招收學生每人每月二兩銀子,兩位給的太多了。"
賀安山把錢硬塞到他手裏,道:"館主請多包含,小梅這丫頭從小錦衣玉食……"
"停,我自己來說。"無雙搶過話頭,清了清嗓子,高聲道:"我呢從小嬌生慣養,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琴棋書畫,一竅不通。詩詞歌賦,半點不會。唯一喜歡的就是武槍弄棒,結果還練成個花拳秀腿,中看不中用,這一千兩還請館主收下,一部份當作我平日裏吃住的費用,另外一部份就當作對館主你的被償吧。"
"補償?"兩人齊聲道。
"是啊,你想啊,本來沈館主要勤練武功備戰的,有我在他不得勞心勞力教導我?若是我學藝不成,丟了神槍武館的臉,也算是我對沈館主的補償嘛。"無雙半慍半笑道。
"哥,你就把小梅姑娘留下吧。"大廳裏走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圓圓的臉蛋,眼睛大大的,烏黑明亮,清秀可人,一身農家女的打扮,衣袖上挽,手裏抱著一堆長槍,約有三四十斤重,卻絲毫不費勁,看樣子也是習武之人,無雙不由分說,走到她麵前,行禮道:"姑娘你好,我叫樂小梅。"
那少女將長槍放到架上,還禮道:"我叫沈玉兒,小梅姑娘好。"對沈一虎道:"哥,你放心,小梅姑娘我來教,我會保護好她的,這些天你好好練功就行了。"
沈一虎見妹妹已經答應,自己也不好再推辭,對賀安山道:"老伯,請裏麵坐。"
賀安山笑著推辭:"不了,不了。既然你們答應收下小梅,我也就放心了。"衝著無雙喊:"丫頭,你跟我回去收拾一下行禮,明天再搬過來。"
無雙向沈玉兒道了別,跟著賀安山一路回走。
賀安山見無雙沒說一句話,好奇的看著她:"你不想問我為何要這麼做嗎?"
"你想幫他們嘛,這還用問?我猜你和他們家有很深的淵源,所以才對他們家又是送錢,又是送人,隻差你親自出手了。你說抓我來是想教我武功,不會是叫我用你教的武功幫他們打敗楊氏武館吧?"無雙對這些江湖恩願本來不願理會,但剛剛聽了沈一虎講楊氏武館的卑劣行勁,又與官府勾結,大為不恥,爹的名聲多半便是壞在這些貪官汙吏上,便想會一會這些人,說不定能揪出一兩個貪官,替爹掙回些名聲。
賀安山道:"這隻是其中一個理由,還有一點我是希望你能借著與兩兄妹切磋武功的時候指點兩人一翻,讓兩人武功更上一層樓。但是你絕對不能在兩人麵前暴露自己的武功家數,明白嗎?"
"你為什麼不親自教他倆?何必多此一舉呢?"
"總之我有我的苦衷,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