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男人他從來沒有見過,更不知道對方怎麼會過來祭拜父親。當初父親埋葬的時候,葉風依稀記得父親的那些商界的朋友,一個都沒有來。
而男人筆直的身體,幹練有型,一身西裝,也是名牌,看上去應該是個商人。
“十幾年前認識,隻是可惜了……”男人充滿滄桑的眼睛中露出一抹回憶。
葉風把來時順手摘得七八朵小白花放在父親墓碑前,和男人送的鮮花放在了一起。
“其實沒什麼可惜的,人生在世,難得隨意任性一次,尤其是對於你們這些商人,他好不容易任性一次,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呢?”葉風半跪下來,把一朵朵小花豎起來。
“嗬嗬,也是,我們這些商人,什麼時候才能任性呢?畢竟任性的年紀已經過了,再也任性不起。”男人歎了一口氣,很讚同葉風的說法,又好奇這種話是從眼前這個二十歲的少年口中說出來的,問道,“你也是認識埋葬的人?”
“他是我的父親。”葉風沒有隱瞞,也沒什麼丟人的,如果就連自己母親都不願意承認的話,這輩子活著也是極其窩囊的,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原來你就是葉風。”男人此時才認真看了看葉風,含著微笑點頭說道。
葉風隨後問道,“沒錯,我就是葉風,大叔,你又是誰呢?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會來祭祀父親的人,不一定就是朋友,也有可能是敵人。
“我啊,以前都是等你們走過之後,才帶著一兩瓶小酒,和老友小酌兩杯。”男人說道。
在男人的眼睛中,葉風準確的捕捉到了一種情感,那就是內疚。為什麼偏偏要等自己和家人離開之後,這個男人才出現呢?肯定有隱情,他有稱呼父親為老友,想必不是假話。
“那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走出來了呢?”葉風問道。
男人淡淡的說道,“有一些事情,不過,現在沒有了。”
“哦?是嗎?”葉風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說道,“您說話真有趣,能夠冒昧的問一句,是什麼事情嗎?”
男人似乎對葉風有了點戒心,輕笑道,“不好意思,我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了。”
之後男人便默默的離開了,此時孔念珍從另外一邊和小妹一起走了過來,剛好看到男人離開的背影,不禁眉頭一皺,心中暗道,“難道是他?”
“哥,哥哥。”葉柔看到在祭拜父親的葉風,就興奮的不得了,向葉風招手,男人不經意的轉身看了葉柔一眼,和孔念珍的目光彼此交錯,男人急忙將身體轉過去,匆匆離開。
“嗯呢。”葉風笑著回應道。
因為背對著男人,他所以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的異樣。
雖然沒有注意到男人,但是孔念珍的驚愕之中帶有一絲疑惑的表情,卻是被他記在心中,讓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剛才那個男人,母親認識。
待母親走近,葉風就問道,“媽,剛才那個人是誰啊?剛才他來拜祭爸爸,應該是爸爸的朋友吧?”
“是的。”孔念珍點點頭,問道,“那個男人剛才有給你說什麼嗎?”
葉風搖頭說道,“沒有啊,剛才我問他是誰,他也沒有正麵回答,我又問之前怎麼沒有見過他,他說今天來這裏有事,具體什麼事他也沒說,到後來,他又說事情已經解決了,所以就走了。我很好奇,那個男人,看上去應該是一位很成功的商人吧?”
孔念珍說道,“你猜的沒錯,他的確是很成功的商人,而且是你爸以前的摯友,不過可惜……”
說到此處,孔念珍沒有繼續說到下,而是走到葉風父親的墳墓前,把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擺放好。
葉風知道母親不願意說,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那個男人到底和父親有什麼關係,他也不得而知,但他相信,總有一天,母親會告訴他今天所隱藏的事情的。
這一天葉風都在陪同孔念珍一同在墓園,突然感覺到其實墓園也蠻溫馨的,有親人,有美景,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一天過去了,除了之前那個男人拜祭了葉風的父親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商人拜祭,葉風心裏也明白,富在山野有人知,窮居鬧區無人問,這就是商人心中價值的體現。
傍晚,細雨已停止,街上又響起了叫賣聲,葉風陪同母親回家,簡單的吃過飯,孔念珍便將他叫到自己的房間。
“小風,你知道今年那個男人是誰嗎?”孔念珍坐在床頭問道。
葉風回答道,“我不太清楚,不過既然來拜祭,就一定是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