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兒,今天學堂上先生都講了些什麼啊!能給娘說說嗎?”
“能有什麼,還不是那些之乎者也的無聊玩意兒!”看著母親開口了,無晝漫不經心的回答到。
“這會兒你還撒謊,今天先生病了,隔壁和你同學的二丫頭早早就下地了,你還騙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個小兔崽子。”白清泉雙手把這斧頭火冒三丈的衝了進來。
“孩他爹,你別衝動!”柳寧急忙攔住白清泉,深怕手中的斧頭傷到無晝。
“你說,你不好好學習都能幹些什麼,以後怎麼出人頭地,怎麼養家糊口啊!”柳寧眼中幾乎擠出了淚滴,雙手不住的拍打著。
無晝看著這種陣勢也怕,從小到大沒有挨過什麼打,可為數不多的那幾次都挨刻骨銘心。無晝的性子倔強啊!幾乎是這樣也要強嘴:“出人頭地,養家糊口有好多方法,可是為什麼非要是讀書啊!哼!”。
“聽娘的話!好……”
“不要,不要,打死我也不去”
“你這兔崽子,怎麼這樣不爭氣。”白清泉聽著無晝這般話語,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一把推過柳寧,一把就把無晝拽到身旁。
“孩他爹,把斧頭扔掉,那這個吧!”柳寧抽出身後的擀麵杖遞給白清泉……
粗狂的漢子揮舞著臂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猶如虯江的青龍。笨重的擀麵杖劃過空氣,呼呼作響。每一次落在無晝的身上都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無晝眼中噙著淚水,始終不落下來,衣袖抹著紅潤的眼睛,緊咬著牙關。不知過了多久,白清泉重重的籲了一口氣,扔掉了擀麵杖,默不作聲的劈起柴來,沒人看見這個滿身腱子肉的八尺大漢落下了眼淚,柳寧也在無聲的啜泣,偷偷地抹著眼淚。無晝白了父母一眼,隻聽到哐的一聲,無晝重重的摔了一下門,被子蒙住頭,號啕大哭起來。這一聲響動幾乎是磕到了柳寧的心尖尖上,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疼痛,把頭埋在臂彎之中,放聲哭了出來。白清泉也扔掉了斧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不住的拍打著額頭。
無晝哭累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一個女人額頭冒著汗水,撕心裂肺的嘶喊著,伴隨著嬰兒的啼哭。一個男人興高采烈的衝進房門,接過接生婆手中的繈褓,寬闊的臂膀小心翼翼抱住嬰孩,一個老道悠然進門,掐著手指,看著夜空之中劃過天際的一抹流星,高深莫測的說:“生來無晝,破空於晨……好啊!好啊!”脫力昏睡的柳寧溫馨的笑著,抱著嬰兒的白清泉憨厚的笑著……
熟睡的無晝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
“爹,娘,晝兒錯了,再也……”無晝哼哧兩聲,睡得更沉了。
“孩他爹下手咋這麼狠呢!”柳寧眼中噙著淚水嘟囔著,輕輕的在無晝已經紅腫的傷痕上抹著藥膏,完後,蓋好被子捂著嘴輕聲的合住了房門。
這一覺無晝睡得特別長,屋外的蟲子叫聲顯得特別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