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鎏備世家三少爺養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的時候我就不在家府了。家主想秘密接人也不會派殺手來吧!啊!”乾信挺直了身子,一手負背一手搓開扇骨,輕搖扇麵,風度雅然。
佝僂之人聞言,眼神森然一瞥,寒光乍現,冷言道:“動手!”悄悄退後,其餘的十五人異口同聲大喝“受死”。如若是山野間的村夫一定會被嚇得失神,乾信則不然,至於無晝,自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姿態,看著周遭稀裏糊塗或危機自己生命的一切竟然絲毫不怯,著實讓乾信在心裏讚歎,小小年紀竟有這般定力,以後必定非凡。
霎時間,十五道刀光齊齊斬下,淩厲的勁風讓地上的落葉驚得飛起。隻見乾信輕闔雙目,兩耳抖動。輕搖著柔弱的扇麵,懷抱無晝,身法輕盈飄逸,逃過了來勢洶洶的刀影。眾殺手一擊不成,分散站位,肌肉緊繃,大力揮舞著手中的鋼刀,看似動作雜亂,毫無章法,但卻密集的封鎖了乾信周圍的空間,且瑟瑟刀影無一重合。乾信應付的頗為吃力,不複方才飄逸之態,弓腰,滑步,幾次騰挪之間險些受傷,額頭滲出了密集的汗水。
“我當這聚星榜第五有多厲害,竟然這般狼狽,嘿嘿。”佝僂之人雖出言菲薄,卻沒有要動手的樣子,隻是死死地盯著身處刀陣之中的乾信。殺手,就是要看準敵人的弱點,在心理和身體上造成十足的傷害,穩重狠辣,一擊致命。
“晝兒,抱緊我。”乾信雖溫聲語,卻是讓人無晝的心裏倍感踏實。
乾信提起扇子,“鐺”的一聲,扇骨與鋼刀相抗,發出一聲脆鳴,可見乾信的扇子並非凡品。乾信腳尖點地,浮身而起,扇麵平掃,一招一馬平川施展開來,眾殺手抽刀護胸。此時,殺手們的進攻不再是那麼的滴水不漏。乾信看準了一個在十五人之中最為不濟的一人,按動扇子上的機關,每支扇骨之上彈射出鋒利的尖刺,乾信衝刺過去,這時候身後幾道勁風重重的打在乾信的後背,登時就泛出了鮮血。乾信緊咬牙關,心中的念頭隻有一個,那就是安全的護送無晝去到寧城,且不說江湖中人重情重義,這個孩子可是乾信自己的親表弟啊!血濃於水的親情啊!扇上的利刃距離那人半寸之時,那佝僂之人動手了,宛若一隻禿鷲,背上的兩柄彎刀插到了乾信的背部,洞穿腰部,佝僂之人抽刀的動作迅速,一腳踹到乾信的背脊,在地上摩擦著,直至撞到了樹幹,才停下來。口中的熱血湧了出來,濺到無晝的臉上。無晝嚇傻了,剛才還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表哥如今已成了血人,淚水不自覺的滴落下來。
第一次感覺死亡,九歲的無晝心中隻有恐懼,緊緊的抱著乾信,心中更是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產生了恨意,看著獰笑著走過來的佝僂殺手,怒火開始井噴。逐漸的,這種情緒開始蔓延。死亡的威脅可以摧毀心智,但同樣也可以讓人變得不要命。很明顯,無晝屬於後者。隨著怒火的暴漲,丹田之處的氣息也開始狂暴起來。取出靈戒之中父親的翎鳶劍。抬起頭,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雙手握緊了劍柄,向著佝僂殺手衝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