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妙歌舞,惜哉劍術疏。周蝶化羽飛,淩波動江湖”這首江湖上膾炙人口的詩所稱頌的,正是說的這位周蝶仙子。師出慈航靜齋的周蝶,劍法之高,足可比肩當時一流高手。但她真正為江湖武林人所熟知的,卻並非她是劍法,而是她天下聞名的舞技。周蝶自幼本是秦淮河畔的一名舞姬。年僅十二歲便成為翠香樓的頭號頭牌舞姬,十四歲便名滿天下。十五歲碰上了當時慈航靜齋的掌門靳寒秋,因為愛惜周蝶天縱奇才,決意帶回終南山帝踏峰。以周蝶的天資,本該是慈航靜齋的聖女人選,可周蝶凡心未泯,下山曆練途中,卻因一件小事惹翻了那裏的地頭蛇,湖北武漢的九江幫。雙方大打出手,最後幸有白玉城偶然撞見,出麵調解,方才幸免於難。白玉城也因此獲得佳人芳心,情根暗種,終結連理,成就了一段佳話。羨煞無數癡男怨女。
華山絕頂,劍仙刀皇爭鬥,周蝶突然現身,白玉城心中暗驚。隱約似乎明白什麼,臉色陰沉下來。來人一身白色的長裙,銀色長靴,乃是白玉城親手用上好的天蠶絲,請蘇州最好的裁縫做的素女流仙裙,用獸皮做到銀鼠皮靴。穿在身上冬暖夏涼,更是一件極好的防身之物。可見白玉城對她愛慕之心,多年來不減分毫。她身材窈窕,皮膚白皙如玉,一頭烏黑的秀發用一根金玉簪紮起,顯示自己已經婚嫁的身份。發梢垂在腰間,更加襯托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她相貌絕美,五官十分精致,隻是一雙柳葉娥眉高高吊起,直插雲鬢,眉宇間透著一股冷漠孤高。聽到白玉城叫她名字,周蝶盈盈一拜,說道:“夫君,妾身這散功散的滋味,不知還入的你法眼?”
白玉城聲音艱澀的問道:“小蝶,我白玉城與你做了整整八年的夫妻。自問對你不薄,你怎麼狠心對我下這樣的毒手?”
周蝶嫣然一笑:“白玉城,我當年拋棄慈航靜齋聖女的位置跟了你,難道是隻想和你做一對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眷侶嗎?我為的,無非是你劍仙的偌大名頭和你白家的傾國之富。沒想到我跟了你之後,先是被你父母趕出白家,之後你又掛劍歸隱,我堂堂慈航靜齋最出色的女弟子過的就如同一個山野村婦。是你先對不住我,怪不得我無情。”
白玉城聽罷宛如平底炸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喃喃念叨:“當年我娶你過門,原是愛慕你品行高潔,就連靜齋的聖女之位你也棄之如敝屐,心甘情願跟隨我。我母親認為你居心不良,不予你進門,我還不服氣,毅然帶你反出白家。那時我見你仍舊對我不離不棄,更加視你如知己,千依百順。常道人生得此紅顏,夫複何求?於是掛劍歸隱,從此不理世間俗事。專心待你,我愛你敬你,從沒想過我的愛妻居然是一個愛慕虛榮,貪戀財富的女人。這一切原來都是我錯了。”
聽著白玉城的喃喃自語,周蝶心頭固然是無比沉重,平心而論,這八年來,白玉城對自己是千依百順,嬌寵到了極點,的確是個好丈夫,為了自己,不惜於家人反目。這樣的丈夫普天之下也是罕有。可自己的心願從來不是做一個籠中的金絲雀,而是要像昔日的天後一般君臨天下。隻能說,白玉城不適合自己。周蝶複雜的看了白玉城一眼,終於還是歎了口氣,道:“夫君,這一生算是我周蝶對不起你。你對周蝶的恩情唯有來世再報。”
陸震元始終臉上掛著輕蔑的微笑,聽到周蝶最後陳訴,陸震元笑意更盛,他相信周蝶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被白玉城打動心意,因為他們是同樣的人,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眼看白玉城悲傷絕望的閉上眼睛,不由冷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去。白玉城,你雖是劍術宗師,可對於人情事故實在差太多。安心的去吧,記得下輩子投胎,眼睛放亮一點。”言罷,他緩緩抽出追風趕月刀,一步步逼近。最後在看了他一眼,揮刀砍向白玉城的咽喉。但在這時,他耳邊突然想起寶劍出鞘的聲音,周蝶突然大喊一聲:“小心~”話音未落,陸震元雙眼便被一道耀眼的劍光刺痛。原本軟弱無力的白玉城突然躍起,吐氣開聲舌戰春雷大喝道:“風雷湧動兮,若驚若怖。天地浩蕩兮,開我天門。”龍淵劍霎時間毫光大放,隻聽見一聲龍吟傳來,龍淵劍裹挾著風沙凶猛的撲麵而來。陸震元大驚失色,萬沒料到白玉城服下散功散居然還有內力。匆忙之下提到招架,完全沒有反擊的心思。誰知白玉城這一劍僅僅是虛張聲勢,毫無威力可言,反而是一道強光刺的他睜不開眼睛,但他到底是一代宗師,很快就發現不對,急忙向後一仰,翻身退去,隻可惜終究慢了一拍,一股劍氣襲入體內,肋下一疼,氣勁瞬間封住了他下身的經脈,軟軟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