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麵傳來了玉衡的聲音,玫瑰知道是廖元君回來了,站起身來就想往外麵走,突然,一聲清脆的杯子落地的響聲從外麵大堂傳來……
玫瑰一驚,連忙便奔出去,卻看到順娘手中的茶杯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她臉色蒼白,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裏抓著一個包袱,正從外麵往裏走的廖元君,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廖元君抬頭看到順娘之後,也當下愣在了那裏,一臉的驚詫之色,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順兒,真的是你嗎?”
順娘像是魔症了一般,走了過去,飽含淚水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慢慢地抬起顫抖著的手臂,顫顫悠悠地撫上了他的臉頰,仿佛怕眼前這個人是假的一般。廖元君微微低頭看著順娘,很是配合地沒有動,任她在自己的臉上撫摸著。
玫瑰和玉衡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滿是詫異,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都沒有說什麼,安靜地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
良久,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從順娘口中發了出來,她一直都是一個溫柔的女子,低眉順眼,溫婉體貼,甚至都沒有大聲說過話,看是此刻,她卻哭得如此淋漓,如此慘烈。
“我還以為你不在了!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啊!都兩年多了,你到底到哪裏去了!天啊!為什麼當時你一聲不響就走了呢!”順娘哭喊著,邊哭邊伸手捶打著眼前的男人。
廖元君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順兒,我總算又見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我當初也是不得已啊!後來我也一直在找你,一定是老天爺可憐我,所以又讓我在這裏見到你了!”
玫瑰看著他們,心中不覺一震,天啊!世界上難道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很長時間之後,順娘二人才平靜了下來,順娘從廖元君懷裏抬起頭來,看到玫瑰和玉衡還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連忙擦幹了眼淚,不好意思地看著玫瑰:“姑娘,我……”
玫瑰倒是並沒有介意:“順娘,難道這就是當初和你失散了的丈夫嗎?”
“沒錯,姑娘,就是他啊!”提及此事,順娘眼圈又微微顯紅。
“好了,咱們進去說吧,大半夜的,站在這裏做什麼?”玫瑰說著一邊拉著順娘往裏走,一邊給玉衡使了一個眼色,玉衡便走過去接過廖元君的包袱:“你來這裏還真是來著了,走走走,進去說。”說罷,領著他跟著玫瑰她們走到了內室。
廖元君是個老實人,剛才一時情不自禁,才會有如此激動的表現,現在倒是有些手足無措,局促不安了,不過一雙手卻緊緊地攥著順娘的手,始終不肯放開。
原來,順娘與廖元君正是結發夫妻。家在南方,二人在家鄉的時候,一個為人做做衣服,另一個則是雕刻一些小玩意兒,雖然日子過得苦一些,但卻恩恩愛愛。不想那年家鄉遭到了百年難遇的天災,鄉親們陸陸續續都逃荒出來了,人越來越少,順娘夫婦二人自然也就沒有了生活來源,也隻能是隨著大家一同外出北上躲災。到雲城的時候,天降大雪,二人衣服單薄,自然是饑寒交迫,難以忍受。晚上,二人在城郊的一座破廟裏麵棲身,因為冷,順娘被凍得甚至都沒有直覺了,廖元君心疼妻子,就解下自己的夾衣裹在了她的身上,可是自己卻受寒病倒了,在廟中發起了高燒。順娘每天去給他買藥,因為沒有多少錢,所以買的藥也都是很便宜的,所以好幾天都沒有什麼起色,反而病情越來越重了。眼看著盤纏很快就沒有了,廖元君心中也是著急,於是有一天趁著順娘去給他買藥,自己把東西都留在廟裏,一個人偷偷地離開了。
順娘回來之後,見丈夫不見了蹤跡,看到東西都留在那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心如刀割,立刻便出去尋找,但是始終都沒有找到。最終她流落到雲城,昏倒在街上,被柳煙救了起來。
而廖元君當初則是認為自己死定了,為了不連累自己的妻子,所以才走掉的,可是他命不該絕,被一個去城郊山上狩獵的獵戶給救了回去。病好了之後,他連忙來到雲城尋找妻子,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他四處打聽,後來不知道聽誰說好像有一個逃荒的女子往京城那邊走了,他還以為是順娘,於是便來到龍城,可沒有想到苦苦找尋卻仍然沒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