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走了,她就不會再有別人嗎。自己麵醜,留不住她,倒來怪起別人來。”
他有意激他,沒想到馬上挨了他一拳。木月及時趕來,錢進憤憤離開,他按著傷口計算她回來的日子。沒幾天,她就回家了,看到他臉上的傷竟還促狹地捉弄他。不是應該說些更疼人的話嗎,她還沒曾碰過他,若是要想他自願,不是更應該說些話哄他。相處了些日子,她把他當成家人般對待,算不上親熱卻從不忽視。其實心裏很喜歡呆在這裏的感覺,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在這裏好像有他一席之地,不像在洪家,那裏不是他的容身之處。在燁遠未婚妻來的時候,她開玩笑地說過要推倒他,他知道裏麵的意思,忍不住緊張。害怕也有一點,不過卻無所謂,因為是她,所以已經沒有關係了。
把賬目交過他過目時,他比被她觸碰還要緊張,沒想過這麼快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也許是神經都緊崩了,他變得的有些激動,當她向他要賞時,他馬上想到了那件事。已經沒關係了,他想,親她時心裏仍顫著,嘴唇都好像在發抖。解開自己的衣結,之後的事,他有學過,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她卻按住了他的手,帶著幾分尷尬地笑著。
原來她要的不是這個,他臉上大窘。
“我本來想到你說:來,給爺笑一個。你倒好,就直接想辦事了。如果我強要你,是多簡單的事,點個穴道,下個藥,保證你比錢進還粘人。不過這樣不情願的事,做了多沒意思。”她替他係好衣服,抬不起頭來看他,“你不情願,就不要勉強自己了。你已經是我的人,跑也跑不了。剛才,真是嚇到我了,我可得了好大的賞。”
心裏不知怎麼的溫暖了起來,但是當她問他想要什麼的時候,他仍是說不出口。他想要她的力量,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應該等她更喜歡他一點。他有點後悔吻的是她的臉,如果親上她的唇,吻到兩個人都怦然心動,之後會不會好一點。並不是喜歡她,卻很想讓她喜歡自己,至少要超過錢進,卻不知如何去做也不知怎麼確認。生意上的事對他來講還簡單一點,跳過她的喜歡,他一樣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因為寶瑜的死,他的行動變得很順利,她離家出走,錢進也懶得管他。有時,也會擔心她的安危,這樣的念頭會讓他無所適從,明明她不再回來對他才是最好的,卻希望她能回來,能更加喜歡他,喜歡到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等她回來了,他不免失落,她的身邊有了新的男人,對他的態度也冷了很多。他像是驚醒一般,不再多想關於她的事,他想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多餘的事他不理。即使得了病,沒有得到她對寶瑜那般的關心,他一個人也能好起來。想是這樣想,發現她來探望時,心裏像有什麼揪成一團。他坐到床上,不免想到和她的關係,她現在想要他了嗎。
“你又亂想什麼?”她哭笑不得,等他躺下了,替他蓋好了被子。“你忍耐著點,等熱都發出來就好了。”
“嗯。”他點頭,覺得頭昏沉沉,全身都失了力氣很不舒服,也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睜開眼,她一直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小心地替他擦汗。腦中一會兒是當初的慘狀,一會兒是她的笑靨。消失於他夢中娘親的溫柔,再次重現在他腦中。他想念小院裏清冷的生活,無欲無求,即使艱難,隻要能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一起就好。
“洛君,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有人在他耳邊柔聲問。
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話,也不想說了。眉頭緊皺,言語哽在喉間,他想要的生活已經回不來了,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報複。這是他正確的選擇吧,他想,因為有股溫暖正支撐著他,連他心底的寒冷都驅走了。耳邊幾不可聞的歎息消失在他夢裏,他靠著夢中的溫暖堅定了背叛的決心。她的失蹤無疑給了他再一次機會,於修朗的暗助也幫了他不少。
原來,她曾經嫁過的男人,竟然想著害她。那麼他呢,他是不是做著同樣的事,對她造成了同樣的傷害。冷著心腸趕走了木月,他和她從此陌路,或者是仇敵。但是不後悔,因為這是為了他必須達成的願望。直到傳來她的死訊,他想鎮定,心卻莫明拉扯著。這個世上,不再有她了嗎,他有一種驚慌,如同當初世界被白色壓製一般,寒冷龔來,心髒失去了溫度。明明心本來就是冷的,是他背叛她的,不是嗎。
當木月再次出現時,他知道她沒有死,以為她要回來報複。這是應該的,他想,沒有任何的埋怨,也許是開心她的死而複生,也許是開心她還想著他。但是她並沒有要殺他,其中意義,他不懂。是喜歡嗎,但是她沒有說過,也沒有任何表示。他要怎麼理解,又要怎麼才能自己混亂的心情傳達給她。
許多年後,他忽然明白了,隻有擁有自己的天地,他才有空間裝置對她的愛。如同幼苗長成參天大樹,他茂盛的愛,在廣闊的天地間張揚,而這天地就是她伸出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