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著雪,陰沉沉的,我躺在精心布置過的馬車裏,任由飛雪落在我臉上,馬車的車頂有我特意按得天窗,大雪天我沒有把天窗關上,因為我想看雪。
我看著眼前的飛雪,看著雪花落在我臉上,會讓我有種平靜的感覺。
木研從天窗裏飛進來,告訴我附近沒有將死之人。
“辛苦你了。”
“嘎嘎。”木研抱怨了幾聲,說這裏好冷,然後迅速飛到了車廂角落的小火爐上,他非常怕冷呢。
距離那天已經過去快一周了,這一周的時間裏,我又陸續找到了三個將死之人,一個壽終正寢的老人,一個被含冤臨死的囚犯,一個被富家子弟折磨瀕死的少女。老人的生魂,我吞了後悄悄給老人的家人塞了些錢。囚犯的生魂,我吞了後,將真正的犯人交給了官府。少女的生魂,我吞了後,將那個富家子弟還有他的四個走狗的魂也一並吞了。
吞了那麼多生魂後,我的魔魂總算穩定並開始恢複了,恢複的程度不多,也就原有的十分之一左右,要想完全恢複,至少再吞五十多個生魂,五十多個將死之人不好找,我又被天庭給盯上了。
我為了隱藏行蹤,偽裝成了這個樣子。
我本打算先回水府的,但沒想到我所在的這處地方居然是神州北域,離北嶽山脈還挺近的,於是我就改變計劃,先去了已經變成亂石堆的北嶽山脈。
嗖!——
一陣寒風吹開邊窗,木研嚇得縮起了脖子,雪忽然間變得更大了。
我扣好邊窗,看著天窗外更多的雪花,不禁想嘀咕。
“現在應該不是下雪的季節吧。”
我這個世界的氣候也算了解,這個世界也分春夏秋冬,而現在……
“才剛剛入秋啊!”
“山脈崩,地脈斷,規模再大也隻是地災,能影響天象,但應該影響不到氣候吧?”
照理說應該是如此,但為什麼呢?
“嚕嚕!——”一陣停車的馬叫聲傳來。
“到客棧了。”我立刻命令鬼仆去和店小二接觸。
“哎呀,這位客官,這邊請。”
車馬走到指定地位置上,我運氣不錯,這正好是最後一個位置了。
“把我的馬都喂飽了。”我命令鬼仆說道。
“唉,小的明白。”
“這是賞錢。”我讓鬼仆拿出幾個銅板給店小二。
“哎喲,多謝客官。”
“裏麵有空位嗎?”
“當然有,客官請。”
鬼仆拉開門簾,我穿上鬥篷,將變小的百魂幡的插在腰包上走了出去。
“在車上等著。”我對木研說了聲,跳下了車。
“哎喲,原來是位小……”
未免節外生枝,我一個攝魂術讓那個店小二閉上了嘴。
這個小客棧的院子裏,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華馬車,我這輛小馬車停在這裏倒顯得有些寒酸了,也就比停在外麵的那些牛車驢車要好一些。
客棧門口貼了張皇榜,我看了看,皇榜上寫得是官方的禁令,說是因為瘟疫,前往北山城的道路禁止通行。
我問店小二:“北山城那邊鬧瘟疫了?”
店小二有些呆滯地回答:“是的,前天開始鬧起來的,據說鬧得可凶了,死了很多人,要不是仙人降臨,死得人可能更多,城裏那些沒得瘟疫都被仙人命令遷出城了,現在在我們店裏的大半客人都是那些被遷出城的。”
“這樣啊,謝謝哦。”
我立刻解除了對店小二的攝魂術。
客棧裏,形形色色的人聚集一堂,我在角落找了個髒兮兮的空位坐了下來,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天梯山居然派人來了,麻煩啊!”我不禁感到頭疼:“我的血刀和化藏碗,不會落到他們手上了吧?”
我在北嶽山脈的亂石堆下找了半天,也沒找血刀和化藏碗,我不得已之下,用了在《血逆真魔經》上看過的一種秘術,那個秘術指引的位置在北山城,如今那裏“仙人”降臨,我的東西很有可能落到某個“仙人”的手上了。
“血刀是我用血祭煉的,盡管已經跟這個身體沒關係了,但萬一被有心人利用……”
對我會很不利的,對那個占了我身體的家夥也會很不利的。
“等等!”
我忽然想到。
“不會就是重夕拿的吧。”很有可能,她得到了我的部分記憶,又占了我的原身,發現血刀化藏碗的可能性最大。